“是他們要殺咱們,怎麼就亂殺無辜了?”沈茴一臉的莫名其妙。
裴徊光默了默,再開口:“可咱家記得娘娘曾說過犯了罪,自然要按律處理,旁人都沒有替□□道的權利。”
沈茴回憶了一下,自己好像的確說過類似的話?
“可是……”沈茴琢磨了一下,“他們刺殺當朝皇后,按律當斬。你身為司禮監掌印,自然應該按照律法所寫,就地正法。”
沈茴再琢磨了一下,又說:“若這條律法不對,可以商榷如何更改。如今這樣寫了,自然就可以這樣做。”
好半晌,裴徊光吐出一句:“書呆子。”
沈茴回過神來了,她重新問:“不要繞開話題,為什麼要跳下去?就一個破扇子!”
裴徊光在寺廟內慢悠悠地渡著步子,目光在寺廟內環視。
“問你話呢!”沈茴加重語氣。
裴徊光背在身後的手撿起案桌上的一塊石頭,朝著自己握著摺扇的手心,用力劃去。
沈茴隱約意識到自己這樣問,顯得自己關心他?沈茴忽然目光躲閃,也不去看裴徊光,聲音悶悶地辯解:“從這裡到關凌還要那樣久,本宮不會照顧自己,身上沒錢,連路也不認識。若掌印當真摔死了,本宮可怎麼辦才好……”
沈茴聲音慢慢低下去。明明起先是想告訴裴徊光,自己不是擔心他的死活,她分明盼著這大奸宦摔死為民除害,她只是怕他死了,自己也沒法活著走到關凌。可說著說著……沈茴莫名覺得這話說得不對勁,怎麼好像好像他死了她也活不下去的樣子……
是這樣的,又不是這樣的!
不是那個活不下去啊!
沈茴正糾結著怎麼辯解,裴徊光將鮮血淋漓的手掌遞到她面前。
他望著她,不肯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沈茴呆了一瞬,才捧起他的手,眉心揪揪著。她檀口微張,想說什麼,又咬了唇,將從心尖上沁出的心態,悄悄壓回去。
重新出口的話,就變了。
她輕哼一聲,抱怨:“取個扇子都能把手劃成這個樣子,掌印那邪功也沒學完吧!”
裴徊光倒是點了頭,似真似假地說:“那邪功一共十一重,咱家的確只學到第九重。”
沈茴在心裡合計——那邪功練到第九重都這樣厲害,若真是讓他練到第十一重,還不反了天了?這人間都不夠他折騰了。
沈茴來不及多想,低頭找自己的帕子,想要給裴徊光擦血、包紮。
然而她身上並沒有帕子,帕子落在馬車裡了。沈茴又想起自己柔軟的披帛,一低頭,才想起披帛也不在身邊了。
沈茴蹲下來,用力去撕自己的裙襬。
裙襬柔軟,料子卻結實。沈茴用力地扯拽,拽得跑了絲,卻沒能如願撕破。
裴徊光垂眼,目光落在沈茴的手上。嬌嬌的小手,因過分用力,關節微微發白。
沈茴一邊繼續用力撕,一邊尷尬岔開話題:“不是說花朝節要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去哪?”
“逛窯子。”裴徊光蹲下來,幫沈茴把裙子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