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我…&rdo;
受命西涼五
鬥轉星移,日月如梭。轉眼,我便在這人跡罕至的活死人谷度過了半載,在慧孃的陪伴下。期間,我或是與慧娘談古論今,或是與竹簡木牘相對,或是痴迷於武學的專研。當然,我也偶有提及此谷出路的話題,然而得到的答覆或是我不知道,或是無言的沉默。
終於,在我有記憶此谷的第八個月頭上,慧娘主動向我提及了此谷的出口問題。雖然是寥寥數語,但卻表明她的態度開始轉變了,她也不希望我就此終老一生。我當時向她提議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去新世界比翼雙飛,她沒有立刻答覆我。當夜,她為我準備了豐盛的酒宴,說是為我的提議慶祝,也是為自己有一個歸宿慶祝。
酒過三旬,菜入無味,我便在她的哄騙下,喝下了她與我當夜的最後一盞酒。
夜色沉沉,微風襲人,我睜開雙眼,死命的晃動著沉重的腦袋,卻看不見慧娘。眼前只有漆黑的夜,無盡的山與松柏,還有那山風低語。
&ldo;完了,一切都結束了。&rdo;我喃喃的哭泣道。
五月的天多梅雨,我在稀溪瀝瀝的春雨中,等了她一夜,希望她能改變自己的初衷。時至晌午,她依然沒有出現,只有雨勢稍微大了一點點。
&ldo;慧娘,我會回來的,你等我。&rdo;
當我衝著遠山呼喚的時候,我眼前的時空卻在扭曲,在變幻,在異化。我無助的矗立在華家嶺的西關校場,四周都是人,確切的說是死人。而能動的只有面目猙獰的鬼魅,夜叉,惡鬼冤魂,它們在等待,在尋思如何處置我。此刻,我多想有人來搭救我,我在呼號,在哭求,然而我所認識的人,我所愛的人,和所有愛我的人,卻一一離開了我。&ldo;到底誰能救我?&rdo;我反覆的問自己,卻始終沒有一個答案。&ldo;慧娘,慧娘。對,我還有慧娘,她能救我,她不會拋棄我的,她一定在某個角落注視著我。慧娘,慧娘,慧娘救我…&rdo;
&ldo;他醒了。&rdo;
&ldo;醒了。&rdo;
我睜開雙眼,只見眼前圍立著老少十餘人,有男有女,卻沒有慧孃的身影。無趣的又合上了雙眼,靜靜的沉思往昔,在搜尋著每一個有關慧孃的畫面。
&ldo;王爺,公子醒了就好。不過,在下醫術有限,恐完全治癒曹公子不易,您還是廣發門帖,召集天下名醫為上上之策。&rdo;
&ldo;來人,傳我的鈞旨…&rdo;
&ldo;不必了。我中的蠱毒,世人不知其解,常常用藥失當,反誤性命。大夫,你去取三錢斷腸草,用八分水分四次煎水,留那最後一道藥水與我即可,管保藥到病除。&rdo;
&ldo;斷腸草?不可,不可,此乃巨毒之物,非常人能抵禦其毒性。你現在身體如此之虛弱,又有刀傷於身,且體內蘊有巨毒,倘若有一個閃失,性命休矣。你叫我如何向你的祖父母交代,又怎麼向你的義父表親交代,此議斷不可行。&rdo;張邈急切的抓住我的手,好言勸慰道。
&ldo;你認識我祖父母?你到底是何人?快告訴我。&rdo;
張邈輕輕地用手掰開我緊抓著他手腕的手指,說道:&ldo;我是你祖父的門生,也是你父親的同窗學長。我與你祖父還是族親翁婿,更與你父有指腹為婚的協議,可以說是你的未來岳丈。&rdo;
&ldo;我想起來了。您是涼王千歲,張邈僅僅是您的化名託身而已。&rdo;見涼王沒有回答,再見四周眾人那驚駭的眼神,我繼續說道:&ldo;我不過是太師收養的義子,原本不過是市井行乞之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