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殺。&rdo;
隨著夏侯泰的一聲令下,陷陣營的五百健兒亮傢伙,沖入敵陣&iddot;&iddot;&iddot;冰冷的雨,還在下。方圓十里之內,放眼望去,遍僕死屍。楊妙真在夏侯泰與吳拱的陪同下,巡視著整個戰場,在為死難者祈求來世的安康幸福,更希望此生不再有如此的境遇。
十里八鄉的百姓們,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更不會去關心他們的所作所為。人們懷著沉痛的心情,尋找著親人們的遺體,收攏,再安葬。眼淚已哭幹,惟有撒上一把方圓厚薄不整的黃錢紙,為自己的親人送行,希望親人地靈魂能有幾個微薄的買路錢,直上天國。
&ldo;走,我們去綏德。&rdo;
楊妙真的話語聲,雖不是響亮,卻引來了無數人的目光。
&ldo;我們走,去綏德。&rdo;
憾天動地的呼號聲,響徹於天際,迴蕩在楊堡的十里之內的曠野中。婦女、老人、孩子被留下殮葬親人,男人們拿起屬於自己的武器,陸續的匯聚在楊妙真等人的身旁,等待著下一場生存之戰的到來。楊妙真等人哭了,跪下了,他們懇求著善良的百姓‐‐留下一點種吧。然而,回答他們的,卻是人流的湧動,向著綏德的湧動。
綏德,高實的城壁,深寬的護壕,密集的箭雨,並未能阻止攻城的洪流。嫗叟婦孺肩挑背抗著填塞溝壕護城河的一切所需,伴隨著攻城的人流,湧向綏德。一茬又一茬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又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沖了上去,接過前人的擔,繼續沖、繼續填塞。臨時綑紮的雲梯斷折了,人們就用自己的身體為將士們做踮腳支撐,一尺一寸的向上緩慢的抬升。
殺紅了眼的完顏綱,倚在城頭,看著不屈的聖龍百姓,哀嘆到:&ldo;桑林河永遠也戰勝不了聖龍,更何況是征服。&rdo;
&ldo;將軍,這裡危險,您還是暫退城內指揮吧。&rdo;
&ldo;不。我要看著他們衝上來,我要看著他們殺進城。&rdo;
&iddot;&iddot;&iddot;&iddot;夏侯泰的五百陷陣營將士,以及吳拱七百武卒,終於被人梯送上了東城城牆。他們正與完顏綱指揮的敵軍,展開城壁關摟的爭奪,以期為攻城的後續部隊開啟一條通道。而在東門下,吳挺的三百武卒,正冒著矢石的攢砸,熱油鉛水的澆灌,推著衝車撞木,狠狠的撞擊著厚重的城門。
殘酷的爭奪戰,又持續了一個時辰,直到夏侯泰揮刀斬斷最後一支護住絞索的髒手,才結束。
如潮的人流,在城門洞開的那一刻起,源源不斷的湧入綏德城。在屋巷、在街道、在廣場與敵撕殺搏鬥,將敵人漸漸的壓縮到城市的另一端,再擠壓在不大的空間內。
前一隻手,後一條腿,左一把刀,右一桿槍,上有一棍,下是一叉。落單的敵人,在義軍與百姓們的圍追堵截下,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不消多少時間,就悉數被斬殺。而據守城西的敵殘部,他們的境遇,也好不到那裡去。城內是不斷湧來的百姓與義軍,城外是黑壓壓的一片百姓,而在城壁上,還有兩面合圍的義軍敢死隊。只要在拖上一時半刻,他們不但會因為箭矢耗盡,而被迫與數不清的人肉搏。他們還將因為體力的損耗嚴重,而失去最後的抵抗能力,任人宰割。
為了自己活下去,也是為了儲存本部落的實力,完顏綱最終決定突圍,向延州府突圍。
在圍困自己的人群中衝出一道口子的完顏綱,還沒有得到一絲喘息的機會,卻為眼前的畫面所驚駭‐‐無數拖著火球的奔牛,在噼噼啪啪的爆竹聲中,從四面八方沖向了自己的隊伍。
垂垂的暮色中,紅彤彤的天際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