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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玩笑出之

我在“立法院”一直有雙主軸:一個是“反對”,一個是“嘲弄”。先說反對。我是天生反對派,一有反對,我就兩眼發亮。美國參議院有個笑話:表決前,一位參議員睡著了,把他推醒時,他第一反應就先說:“我反對!”其實這正是正義議員該有的基本態度。再說“嘲弄”。中國古代有“朝隱”之說,典型的是柳下惠,《法言》書中所謂“或問柳下惠非‘朝隱’者歟”,就是指此。“朝隱”是賢者身在廟堂,可是恬然不爭,有如隱士。柳下惠不恥小官,他大得不介意把自己弄小了。在我看來,柳下惠雖然清高,但太消極了。我呢,我不止於“朝隱”,且是“朝(嘲)弄”,在舉手投足間、經意不經意間,閃出的,總是三分喜色二分驕,更一分作弄。綜合而出的,是玩世之情,不可掩也。為什麼不正經八百?因為這個島,對我而言太小了。不是我在玩家家酒,是我陪小孩子們玩家家酒,陪玩中有以施教,又好笑又好氣,又不願孤憤自憐,故以玩世出之。

我在這小島上,用股票術語,陷入一種盤,一種“落單”的盤,我“幹青雲而直上”,高得沒有跟得上的良師畏友了,也沒有什麼同志、什麼門徒,陷入嚴重的“落單”。落了單,標準的反應是行吟澤畔、是懷才不遇、是橫眉冷對、是獨喝悶酒與胃潰瘍。可是我卻全沒這些。相反的,我一片歡喜,一點也不負面或消極。我的最大本領是自得其樂,並且常常樂不可支。草山(陽明山)上有一幢老舊大廈,五樓邊間有我的書房,我常常“落單”其中,幾天幾夜足不出戶,莊子所謂“獨與天地精神往來”,正此之謂,但比莊子那時代的,更知天高地厚。我的書房不大,二三十坪,但高米,有夾層其中,書桌4張,此上彼下,舞廳小姐“轉檯子”,我也“轉檯子”,臺子一轉,我隔世矣。我的大門可真考究,是英國唐寧街(Downing Street)式的,全無文丐街(Grub Street)的窮酸。那道門反鎖起來,渾然有響,氣派非凡。書房中典雅琳琅,掛有沈尹默寫的韓昌黎詩,中有一句是“宮門一鎖不復啟,雖有九陌無塵埃”,扣除悲情,正是寫照。那裡,才真正是我的世界。從那大門出來的我,不是完整的我,只是玩世的我,任何救世、憤世、警世、醒世的情懷,事實上,都被我的玩世罩上。像是上海人的傲慢,罵人“儂是一隻卵”,我走出大門,知道我不能免於見到一隻卵、許多隻卵,我笑起來了。費翔的媽媽畢麗娜說:“李翰祥滿臉驕氣,李敖一身傲骨。”真的,我從無驕氣,所以,大體上一隻卵和許多卵都喜歡我。表面上恨我的人也大有人在,但這些人心底也為我供了牌位。我手邊還有一封黃適卓給我的信,那時臺聯“立委”黃適卓只1歲,怎麼寫信?原來是他爸爸黃主文用兒子名義寫的。黃主文是我老讀者,連出書都套用我的封面,對我佩服,不在話下,但是人一政治了,就變成另一種人了。黃適卓在“立法院”,對我敬而遠之,他做夢也想不到他1歲時寫信給我吧?

正因為我老資格如此,所以在“立法院”,我的基調是“倚老賣老”的,老子眼裡哪有別人,別人只是一笑耳。八大山人動輒“涉事”,我一“涉事”,就不免“以玩笑出之”,為什麼玩笑?因為:一、不值得;二、要長命百歲。殷海光死於49歲,蔣介石死於89歲,你反對你的敵人,你的敵人比你多活了40歲,反對個屁呀,李敖才沒那麼笨呢!此書伊始,先申立場如上。

為何起了怪書名?

10年前,1997年,我出版了《李敖回憶錄》,寫我62歲以前的自己;一年半後,又出版了《李敖快意恩仇錄》,意猶未盡,再來點睛。如今“十年辛苦不尋常”,我72歲了,已是孔夫子逝者如斯之年,72歲以前,可謂“同孔子之年”;72歲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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