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一,你是目前建設兵團職工之中,資質最好的一個,空竅儲量足足有七成,乃是乙等資質。即便是選擇加入到家族之中,你也能獲得不錯的待遇。你確定要參與到兵團的人體實驗之中嗎?一旦參與實驗帶給你的身體的影響很可能是不可逆的。”
李恆一躺在手術檯上點了點頭,想要伸手撓撓頭,卻想到醫生叮囑他在手術檯上不要亂動,強行忍住。
“您說了臨床實驗是為了給後人開闢出一條不同的修煉道路,我當初選擇留在村子,就是因為捨不得孩子,既然如今我身上驗證的技術都會應用在孩子們的身上,那我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躺在手術檯上,李恆一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當初的經歷,回想起了自己祖祖輩輩的經歷,心中生出一股古怪的情緒來。
其實往上數三代,他的出身並不差,他的爺爺就是當初李家的旁支,那是個並不遜色於現在的百家的家族,只是在另外幾個家族的陰謀和獸潮的影響之中,家族破滅,家族的成員也只能成為流民流落到了這處村子,隨後融入進來,苟延殘喘的在村莊之中生存了下來。直到如今他這一代。
因為才家道中落不久,小時候也聽過自己的爺爺給自己講故事,所以李恆一的見識其實是要比其他村民多上那麼一點的,但正是因為多出來的這一點見識卻讓他更為痛苦。
因為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未來,看到了自己的後代的未來。大多數渾渾噩噩的村民們,總是覺得窮人是窮人的孩子,富人是富人的孩子。自己雖然貧窮,但只要能過上還算安穩的生活,想必世世代代這樣生存下去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但李恆一的爺爺曾經也是家族的一員,所以在他的視角之中,世界的真相其實並不是這個樣子。窮人的父親,爺爺或許都是窮人,但太爺爺乃至是更祖輩上,其實一定是出身於富貴人家的。
祖輩上是一定出過大人物的,不然的話他們就不可能延續至今。因為稍微多出普通人的見識。他能夠意識到如果一直是以這些村落中的普通人的這種狀態生活,那麼要不了幾代人就必定會絕嗣,窮不過三代,這句話是有道理的。因為如果真的連續窮了三代的話,那基本上就絕後了,而他已經連續窮了兩代人了,如果不出任何意外的話,他的孩子很快也可以和其他的村民一樣,渾渾噩噩的生活著,最終在歷史的長河之上留不下任何痕跡。
不久之前,他其實獲得了一個重返家族的機會。如果把握住了那次機會,他或許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重新讓自己的這一代興旺發達起來。
可當他真正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卻又有些猶豫了,不只是因為建設兵團開給他的條件同樣也很不錯,更是因為這些年來的思考,這些年來的經歷,他在想自己即使加入到了家族之中,未來自己的孩子難道就不會家道中落嗎?即便是再怎麼強大的家族也有覆滅的一天,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讓自己的血脈一代代的延續下去嗎?
李恆一最終選擇了留在建設兵團之中,雖然這一份不切實際的念想只佔了極少部分的原因,但隨著他對兵團所掌握的技術瞭解的越來越多,他這份不切實際的念頭也跟著越來越膨脹。
藍諾並不清楚眼前的人具體是怎麼想的。但隱約能夠看得出對方和自己其實並不是一路人,只是暫時走在了同一條路上,但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他也從來不期望每個人都成為理想主義者。
李恆一感受著刀刃刺破自己的面板,咬牙忍耐著難以名狀的痛處,在電擊的刺激之下感應著自己體內可能存在的道痕,在意識保持清醒的狀態下,任由手術的進行。
他回想起了實驗開始之前,藍諾對他所說過的話:“道痕是這個世界的基礎法則之一,至今為止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徹底闡述道痕存在的意義。人類的身體先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