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不曾明說。只道是有話,還說待會就讓人送三少爺回去。”
顧氏年紀大了。張輔如同嫡親兒子那般孝敬自己。她心中雖然欣慰。但卻知道這不過是當年自己照顧他們兄弟三個地那點情分。不想也不願意自恃這點功勞給子孫求什麼。畢竟。張輔能幫地已經幫了太多。就算是京城那點產業。也足夠他們一大家子吃喝嚼用一輩子。
“這麼說來。幾個小輩之中。他確實對越哥兒最是另眼看待。唉。英國公家也實在是多事。他母親去得早。父親也戰死沙場。那時候他們兄弟三個當中最小地還不過十二歲。他為了家裡頭地弟弟妹妹在戰場上打拼。結果張家地威名不墜。弟弟卻不曾管好。早知如此。我當初就應該多留些時日。也不致於讓張張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老太太說地是。”
靈犀點頭應了。又說了一會話。待安置顧氏重新睡下。她便小心翼翼地掖好了被子。正準備放下煙羅帳地時候。手腕卻忽然吃顧氏一把牢牢鉗住。心中驚疑地她不禁低頭看去。卻見顧氏那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忙問道:“老太太還有什麼吩咐?”
“若是越哥兒這回真能中了進士。到時候你就跟著他罷。”
顧氏語氣異常平靜。目光卻仔仔細細地看著跟隨自己有些年頭地心腹大丫頭:“前幾年外頭也有人曾經向我要過你。沒眼地說是討你做妾。有眼地說是娶了你去做繼室填房。我那時候不捨得放手。畢竟我身邊少不得你。如今我漸漸老了。身子骨不比從前。總得給你尋個妥當去處。越哥兒那兩個丫頭都是好地。但終究比不上你。看英國公如今這模樣。日後張家是否能繼續興旺。至少離不開他。赳哥兒究竟小。也需要他這個兄長地提點。”
靈犀此時面上一白,好半晌才憋出了一聲:“老太太……”
“這些年我一直細細看著你,不論老爺少爺你都是以禮相待,從不曾有私,至於和外頭小廝就更不用說了,料想你的眼界也看不上。你說過服侍我一輩子之後去做姑子,我也不要你這般決絕。靈犀,我不會看錯人,你雖然年紀大些,看在你跟了我那麼多年,他總不會虧待你,你下半輩子總能有個依靠。”
今日這話雖說得突然,但靈犀在極度的震驚過後卻仍舊迅速平靜了下來。面對手上那種難以抗拒的大力,面對顧氏不容置疑的眼神,她心中輕輕嘆息了一聲,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義無反顧地道:“老太太待奴婢地好奴婢都記著,若是您讓我去伺候三少爺,奴婢絕無二話,但若是您讓奴婢……恕奴婢多嘴,若三少爺是那樣的人,只怕秋痕琥珀早就收房了。”
張越跟著張輔上了夾道,眼看前頭提燈籠的婆子漸行漸遠,後頭跟著地丫頭也都是遠遠地保持一段距離,他知道眼下不是說話的地方時候,便在心裡琢磨日間陳留郡主的話。那位小郡主乃是爽朗的脾氣,既然說這些,定然不是空**來風,訊息應當是可靠的。然而,張輔素來是最最沉穩謹慎的人,雖說杜楨並非尋常外人。但有些事情做起來卻可大可小。
出了二門,丫頭們便各自止步,換上幾個小廝迎了上來。好容易捱到了書房,張越跟著張輔一進去,大門便被外頭的小廝緊緊關上。直到這時候,張越方才醒悟到今晚是張輔找來自己有話要說。而不是他尋思該怎麼就杜楨之事向張輔開口。
張輔在書桌後頭的太師椅上坐了,旋即衝張越微微點頭示意他坐下,旋即便不遮不掩開門見山地說:“我今兒個入宮見皇上,之後出來卻撞見了皇太孫,結果得知了一個訊息。你那老師杜宜山之前就任山東布政使,我想你應該知道。這雖是皇上地任命,但之所以如此,卻是趙王對皇上提起山東亂象頻現,需用能臣地緣故。”
聽說這樣的一段內情。張越幾乎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好容易壓下心中那股衝動,他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