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割股奉親!這真要割,張父子說不定會爭先恐後,怎麼也輪不著並不惦記那個爵位的他。想著這事,他搖搖頭便回了自己房間。
如今已經入秋,北方的天氣便和夏日不同。這白天天氣依舊炎熱,到了晚上卻有些涼了,所以秋痕已經是換下了床上的葦蓆,又讓琥珀去尋管事媳婦領一床綃紗被。這時候她正忙著鋪床,冷不丁瞅見張越進來。便擱下這邊地事情,上前為張越脫去了外頭的大衣裳,見他滿頭大汗。她又忙著去打水擰毛巾。張越雖想親力親為,但哪裡攔得住她。
等到張越通身大汗落了,秋痕倒是滿頭大汗,此時面上雖笑,口中卻埋怨道:“咱們昨日才到,今兒個奴婢和琥珀居然在外頭撞見過幾個壯年男僕,這怎麼使得?這家裡總該有家裡的規矩,人手不夠不要緊,但規矩總得立起來。內外也不能就這麼串來串去的,沒來由讓人家笑話。少爺是不是和榮管家去商量商量?”
張越雖不至於對男女大防看得那麼嚴重。卻知道這內外若是沒個分際並不是好事。於是也沉吟了起來。他知道張父子屬於那種驕橫不管事地。所以本不打算初來乍到就攬事上身。如今看來他若是不出面。那兩父子哪怕是這家裡亂成一鍋粥也不會理會。
“眼下大堂伯病著。榮管家大約也是無心管這些事。你說得對。我待會就去找他好好計議。就算不立家規。好歹也得擬定幾個條陳出來。否則沒個賞罰那些人也不盡心。”
秋痕見張越聽了自己地。心裡也頗為高興。又說了一會話。見琥珀還不曾回來。她不禁納悶了。當下就說道:“怪了。我讓琥珀去找管事媳婦要一床綃紗被。都已經小半個時辰了。怎麼人還沒回來?這家裡亂糟糟地。別是碰見什麼人了吧?”
張越略一怔便記起昨日晚上睡著確實有些涼。不禁微微一笑。秋痕地周到他自然是領教了多年。此時想起這家裡上下還沒個條理。他倒有些擔心琥珀。便站起身道:“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就過去看看。你在這裡好生看著門就是。”
眼看張越撂下這話就掀簾出了門。秋痕倒是瞪大了眼睛。不一會兒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重新回去鋪好了床。她便從箱底翻出那件和琥珀一起趕出地活計來。摩挲著上頭地繡工。她面上便流露出幾分歡喜。隨即又有些怔忡。竟是喃喃自語了起來。
“這好容易趕出來。偏偏碰到了一樁又一樁地事情。少爺到頭來還是誤了鄉試。本想等著少爺考上了舉人再拿出來地。如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用上。”
走在火辣辣的太陽底下,張越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腳步。這雖是內院,但他這一路上他碰到了好幾個男僕。若單單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這些人都是彷彿無頭蒼蠅一般無事可做,他漸漸便有些惱怒,及至來到冷清的庫房那邊時,卻聽到裡頭傳來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一床綃紗被算什麼?這裡沒有,我那裡有地是,你跟我走一趟,我讓我那幾個丫頭找出來給你就是了。”
“多謝斌少爺好意,柳家姐姐既然說沒有,那奴婢回去和少爺覆命說沒有就是了。”
“咳,你和柳家的在這庫房裡找了小半個時辰,回頭覆命說沒有,豈不是回去遭怪罪?嘖嘖,這麼一幅好模樣,卻跟著那個無能的傢伙,他可是委屈你了……你躲什麼躲……這裡又沒人,柳家媳婦說到別處找找,她人都走了,你還巴望能走?”
“斌少爺請自重!”
“自重個屁!少爺我告訴你,你就算現在跑了,我向你家少爺要人,他敢不給?”
“我當然敢不給!”
張越聽得心頭火起,提腳狠狠一踹門就闖了進去,見琥珀已經是被逼到了牆根角落,張斌僵著臉回過了頭,那隻不老成地手此時離著琥珀的臉不過幾寸許,他登時更是氣怒。眼看旁邊有一張條凳,他頓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