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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完後,便把札子遞給王安石,一邊說道:“石卿所慮,頗有可採之處。中書商議得失,再報與朕知道。”
皇帝不知道,這一“商議”,就是曠日持久,王安石雖然對這種種想法表示欣賞,但是他沒有看出來這樣做有何必要。雖然王安石是勇於有為的人,但是如果現有的東西能執行良好,他也不會覺得有必要去改變。一貫支援石越的馮京也沒看出來這種實質上是在鋼鐵業進行公司化的行為有什麼優點可言。而石越又根本無法說服他們……
結果雖然表面上技術管制、專營專賣、擴大生產降低價格等等建議還是被採用了——其實如技術管制、專營專賣,這些根本不需要建議,本來就在做——所以實際上是,石越的主張根本沒有被採用。但是新技術倒是很快的推行下去了——因為西北的戰爭迫切需要更多的兵器。
無可奈何的石越從這件事中得到的唯一好處是,皇帝為了獎勵他或者說安慰他,他又升官了。石越現在有一串長長的官名:“賜紫金魚袋、禮部郎中、直秘閣、朝請大夫、檢正中書三房公事、騎都尉”——他的本官與散階,都是皇帝特旨,本朝少有的殊榮。但實際上除了工資高一點之外,完全沒有實際作用。宋代本官經常不任職,因此禮部郎中對於石越來說,不過掛個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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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呂氏復出(20)
也就在石越在中書省試圖說服王安石與諸位宰相接受他的鋼鐵業公司化的主張之時,遠在西北的王韶開始了他一連串的勝利。
面對著王韶駐紮在渭源堡的大軍,羌人部落各自倚險自守,不敢出戰,企圖拖跨宋軍。王韶率軍從抹邦山,過竹牛嶺,仰攻羌人,取得第一場大勝。其後又在竹牛嶺虛張聲勢,讓羌人以為自己還在竹牛嶺,王韶卻親率大軍,偷偷抵達武勝,半路邀擊羌人援軍,大敗羌人。王韶遂在武勝建城堡而守,然後自己趁勝攻擊,在鞏令城大敗羌族瑪爾戩,招降其部落兩萬餘人。自此王韶威震洮河,兵鋒所向,羌族無不戰懍。瑪爾戩惶惶不可終日,覆亡只是時間問題。
另一方面,不甘寂寞的章惇在湖南開始招降苗族,修建城鎮,把雪峰山脈大梅山上的數萬苗族納入朝廷的管制當中。
得到王安石支援的軍事行動接連取得大捷的訊息,很快就傳回京師,《新義報》、《汴京新聞》對這些勝利的歌頌,讓王安石在京師百姓中的形象也變得高大起來。大宋的子民們,太渴望一場勝利來鼓舞他們計程車氣民心了。所以無論是實際上為###所控制的《新義報》,還是標榜著“中立”的《汴京新聞》,都沒有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辭。相比之下,石越鋼鐵新技術的成就,在當時的人們眼裡,簡直就不值一提。如果不是市易法在時時提醒著開封的市民們新法有多少弊端——現在連上街賣水果,都要交一筆所謂的“免行錢”了!
(《汴京新聞》對此進行過猛烈的抨擊,結果被三個狀元公引入歧途——雙方進行了激烈的辯論,不分勝負,而那些靠做些小生意餬口的小商販們的“免行錢”照交不誤——直接的結果就是東京城的物價再次上揚。)
相比《新義報》與《汴京新聞》高調讚美王韶的勝利,《西京評論》就要酸溜溜得多,他們居然在這個時候不識好歹對在武勝築城等事宜要花掉多少錢表示了質疑,暗示著王將軍用錢用得太多!他們的口吻和樞密使文彥博簡直一模一樣。結果《西京評論》當天在汴京的銷量跌了三成,而文彥博則被王安石駁了個狗血淋頭,連皇帝在心裡也怪他多事。
被石越稱為“往壞裡說叫不太識得好歹,往好裡說叫有風骨”的文彥博,的確也沒有讓石越“失望”,眼見著昔日的好友今日的政敵一日一日得勢,除了經過石越改良的青苗法之外,別的新法他一樣比一樣看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