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骨的人;程顥、歐陽發,久負盛名,世人都稱為君子。這樣的人主事,《汴京新聞》就不至於對國家有害。何況報紙一物,一則可以啟發民智,教化百姓;二則可以讓貪官汙吏懼怕,不能欺上瞞下;三則似臣這等外地來京之人,只要買幾期報紙一讀,就知道京師最近情況如何,甚是方便,朝廷大臣若每天讀讀報紙,必不至於與下情相隔。因此臣以為《汴京新聞》於國有益。”
趙頊點了點頭,對王安石笑道:“丞相,張商英見識不錯。不過說到桑充國,不過是今之酈生,其為人,朕不取他。”
王安石見皇帝竟然用到“酈生賣友”的典故,不禁吃了一驚。不過他和桑充國,說起來還有過節,王安石畢竟不是聖人,自是沒有意願為桑充國說太多的好話。
第八章 汴京新聞(20)
趙頊又繼續說道:“不過酈生賣友,卻也有利於劉氏江山。因此不能以此加罪,若從公義來講,朕還得說他是對的。最值得欣慰的是石越沒有結黨,所有謠言不攻自破,正是日久見人心啊。”
王安石也只好說道:“石越行事,是很謹慎的,亂法的事情,大概他也不敢亂來。”
張商英在旁邊卻不敢插口,只好老老實實聽著。
趙頊看了他一眼,笑道:“張卿有才識,敢說話,就去御史臺做監察御史裡行吧。”監察御史裡行,雖然官職不高,卻很受人尊敬,聽到這個任命,張商英也是意外之喜,連忙叩頭謝恩。
桑充國並不知道皇帝在接見張商英的時候說他是“賣友”,但是他此時也在受到相同的指責。他的表哥唐棣在白水潭學院找到他後,一把將他拉到房子裡,門一栓上,就大罵他沒有義氣。“長卿,你忘記了我們當年的抱負了嗎?我們不是說好要幫助石越,一起實現他描繪的理想世界的嗎?你這是為了什麼?為了出名嗎?你坐牢那會,我們遠在外地,石越在皇上面前是怎麼保你的,你不知道嗎?你怎麼能落井下石?!”
唐棣的指摘,句句誅心,桑充國心裡一陣揪心的疼痛。
他直視唐棣,倔強的咬著嘴唇,朗聲說道:“我沒有變心!我這樣做,正是為了實現石越描繪的理想世界!”
“是嗎?為了實現我們的理想,你在石越最困難的時候,用焦點版報道一篇毫無實據的醜聞?來損害他的名聲?”唐棣冷笑道。
“報紙的理念,就應當是公正與中立。這也是石越所主張的。”
“什麼公正與中立?沒有證據說人家壞話,就是公正與中立?我可不明白。”
桑充國第一次發現,自己和唐棣的思想,已經相差得太遠,這些在白水潭來說很好理解的思想,到了唐棣身上,就變得無法解釋。他儘量平靜的說道:“表哥,你讀過《三代之治》和最近的《白水潭學刊》嗎?公正與中立的報紙,是石越經常提到的。我們這樣做,是為了尊重我們的理想。”
“是嗎?”唐棣冷笑道,“長卿,就你讀過書。白水潭學院的山長,名動天下的桑公子。你的名氣,的確可以和石越當年相提並論了。我不懂你那些偉論,《三代之治》我讀過,沒有讀出你的那句話來。我只知道,石越能夠帶我們實現一個偉大的理想,我們要做的,就是幫助他。”
“就是幫助他?做石越的奴才嗎?”桑充國微微動氣,冷笑道:“表哥,你明不明白,我們要實現的,是石越所提到的理想,我們要尊重的,是那個理想以及相關的理念,而不是石越本人。”
“這有什麼區別嗎?”唐棣冷冷的說道。過了一會,他似乎恍然大悟,指著桑充國,尖銳的冷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以為實現那個理想,就必須跟著石越,幫助石越。而你以為,別人也可以帶我們實現那個理想。原來你想做那個人,是不是?”
“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