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點頭道:“我倒想不及此,可是仍不明白你為何非見劉牢之不可?”
劉裕沉聲道:“因為我要向劉牢之作出最殘酷的報復。”
燕飛愕然道:“你不是曾答應過何無忌不傷害他的舅父嗎?”
劉裕道:“報復的手法有很多種,殺他實在太便宜他了。我要他眾叛親離、走投無路,為他的劣行付出他負擔不起的代價。我是不會對無忌食言的,我也不會動劉牢之半根毫毛。”
燕飛道:“但你在時機尚未成熟下見他,會不會弄巧反拙?”
劉裕雙目閃閃生輝,道:“過了今晚,成熟的時機將會來臨。咦!你想到了甚麼?”
燕飛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拍拍他肩頭道:“我有奇異的感應,卻與今夜的事沒有關係,你在這裡好好休息,想清楚如何去應付劉牢之,我出去打個轉便回來。”
說罷穿窗去了,剩下一頭霧水的劉裕,苦無繼續傾訴心聲的最佳物件。
※※※
建康城。烏衣巷。
王弘剛從外回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在內寢廳呆坐,更不要一旁的婢僕侍候。
“王兄!是我屠奉三,不要聲張,府內有甚麼地方方便說話?”
王弘嚇了一跳,整個人彈將起來,雖然耳內的聲音仍縈繞著,可是一切如常,令他有疑幻疑真的古怪感覺。事實上他正想著劉裕和屠奉三,但屠奉三怎可能回建康呢?難道自己因太疲倦睡著了,作了這個怪夢。
到屠奉三再次傳聲催促他,王弘始弄清楚他不是在作夢,忙進入寢室後,又弄熄了燈火。
一切妥當後,全身夜行黑衣的屠奉二穿窗而入,笑道:“公子可好?”
王弘不能置信的道:“屠當家不是正和天師軍進行連場大戰嗎?怎可能分身回來?”
兩人到一角坐下,屠奉三扼要地描述了江南戰場的情況,然後道:‘天師軍敗勢已成,再難成氣候,何況孫恩命喪燕飛之手,更是對天師軍最致命的打擊。現時的當務之急,是要對付桓玄,這是我們潛回來的原因。”
王弘滿腦子疑問,卻有點不知從何問起,只好揀最簡單的來問:“劉兄呢?”
屠奉三道:“他到廣陵去了。”
王弘大吃一驚道:“他不怕劉牢之殺他嗎?”
屠奉二好整以暇的道:“怕的該是劉牢之才對。現今劉帥在北府兵中的聲威,遠在劉牢之之上,劉帥今次回廣陵是要把劉牢之的兵權奪到手上,如此方有扳倒桓玄的本錢。”
王弘皺眉嘆道:“我怕的是建康再撐不到那一刻,今回桓玄東來,聲勢龐大,戰船超過三百艘,水陸兩路的荊州軍加起來超過八萬人,首次在姑熟接戰,便把司馬道子倚之為頭號猛將的司馬尚之打得全軍覆沒,司馬尚之還被桓玄俘虜,訊息傳返建康,震動朝野。司馬元顯雖然下了船,也給嚇得不敢進發。現在誰都看好桓玄,更有人暗中串連,作好迎接桓玄入城的準備。”
屠奉三道:“現在司馬元顯手上還有甚麼籌碼?”
王弘苦笑道:“姑熟一戰,建康軍損失慘重,戰船折損近半,戰死者達五千之眾。現在司馬元顯手上的戰船不足百艘,戰士不過區區八千之數,且士氣低落,不住有人開溜,恐怕難堪一擊。”
屠奉三倒抽一口涼氣道:“情況竟惡劣至此?”
王弘嘆道:“最惡劣的情況正在出現,人人都知元顯膽怯了,再不復先前之勇,照我看元顯根本不敢和桓玄正面交鋒。”
屠奉三同情的道:“這個很難怪他,敵我實力懸殊,對方又是順流勝逆流。但我認為元顯並不是心怯,而是想改變戰略,利用建康城強大的防禦力量,引桓玄登陸決戰。”
王弘道:“那將會是元顯最大的失誤,他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