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於一夜之間把情況扭轉過來,由此可見萬不可輕視譙縱,否則將重蹈毛家的覆轍。”
聶天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任青媞默默的看著他,等他放下酒杯,柔聲道:“你聽過李淑莊這個人嗎?”
聶天還愕然道:“當然聽過,她不但是淮月樓的大老闆,且是在建康五石散的主要供應者,令她變成建康最富有的女人。”
任青媞秀眉輕揚,像在自言自語般道:“我為何要提起她呢?因為先兄曾和她有一段情,一直以來,我們只當她是一個有辦法的女人,從沒有想過她在名利權勢外尚另有野心,不過這個想法我已改變過來。”
聶天還訝道:“甚麼事令你改變對她的看法?”
任青媞道:“當然與幹歸葬身淮月樓有關係,沒有李淑莊的準確情報,幹歸如何能掌握劉裕赴淮月樓夜宴的事?照我猜李淑莊未必直接和幹歸有交情,但卻與譙家有密切的關係。”
聶天還一呆道:“你這猜測非常管用,我的確是低估了譙家的實力。”
接著苦笑道:“聽你說得我有點心神不定,我很久沒有這種危機四伏的感覺。任後對我有甚麼忠告呢?”
任青媞一字一字的緩緩道:“如果我是幫主你,就拒絕出兵,隨便找個藉口,例如尚未準備充足,請桓玄把攻擊殷、楊兩人的行動,推遲半年。”
聶天還雙目神光遽盛,盯著任青媞。
任青媞垂首道:“青媞要說的話說完哩!一切由幫主定奪。”
聶天還仍默不作聲。
任青媞起立施禮,一聲告罪,退出廂房去。
她剛離開,郝長亨進入房內,走到他對面坐下,以詢問的日光看著他。
聶天還道:“有甚麼事?”
郝長亨道:“楊全期中計了。剛接到桓玄傳過來的訊息,楊全期的船隊離開襄陽,趕往江都。”
聶天還訝道:“楊全期難道不曉得前一陣廣江都因連場大雨,浸壞了農田,影響今個秋天的收成嗎?”
郝長亨嘲笑道:“殷仲堪肯定會向楊全期隱瞞此事,好騙楊全期陪葬。這些所謂的名士,徹頭徹尾是無行的文人。”
聶天還沉吟半晌,苦笑道:“長亨!你來幫我想想,如果我把與桓玄的約定置諸不理,按兵不動,會有甚麼後果呢?”
郝長亨劇震一下,瞪著聶天還,一時說不出話來。
聶天還正容道:“我是認真的。”
郝長亨用心想了片刻,道:“首先我們會打回原形,從此勢力難伸出兩湖半步,失去了沿江所有新打下的地盤。而桓玄亦難圓他的帝皇夢。”
聶天還點頭道:“你說出了我心中的想法。現時我們的情況,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說不定大江幫還會趁此機會由衰復盛。皆因有荒人作大江幫的後盾。”
郝長亨道:“幫主不是真有這樣的打算吧?”
聶天還嘆道:“只是想想而已。自擊殺江海流後,我們事實上已騎上了虎背,只有堅持下去,方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一天。”
郝長亨關切的道:“幫主在擔心甚麼呢?是否聽到有關桓玄的事?”
聶天還道:“說來好笑,我擔心的是一個我不瞭解的人,亦正因我不瞭解他,才感到憂慮。桓玄嘛!仍不被我放在眼內,否則我豈肯犯上與虎謀皮的大錯。”
郝長亨不解道:“令幫主生出憂心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聶天還道:“就是譙嫩玉的爹譙縱。”
郝長亨鬆一口氣道:“竟然是他。”
聶天還苦笑道:“只看你根本不當譙縱是甚麼一回事,便可知譙縱掩人耳目的功夫如何成功。若不是得任青媞提醒我,我仍是如在夢中。一切依原定計劃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