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苦笑道:“你攻下平城再說罷。”
拓跋瓢插口道:“平城已是我們囊中之物,慕容垂的守兵不足千人,城內大部分住民,更是我們拓跋族被苻堅強逼逐徙到這裡的族人,我們不發動則矣,一舉兵平城肯定是不戰而潰之局。”
燕飛淡淡道:“若我沒有猜錯,慕容詳該已率領手下逃入城內,大大增強了平城的防禦力,你再難以奇兵突襲。”
拓跋珪傲然笑道:“天下間只有慕容垂堪作我的對手,他的兒子算什麼東西。我要兵不血刃的收伏乎城,始可見我的手段。”
接著道:“我們好好立帳休息,明天日出時,平城將會被包圍,如慕容詳不識相的話,他將永不能活著回到中山。”
蹄聲在西北方傳來,五人循聲瞧去,只見塵沙大起,來騎當在數千之數。
拓跋珪笑道:“兒郎們的先鋒隊伍到達哩!”
劉裕坐在酒鋪內一角發呆。
他在這裡喝悶酒近一個時辰,預期中的安玉晴並沒有出現。
他的心情非常低落,一來謝玄的逝世仍在影響著他,二來是因任青媞的糾纏不清,硬把他拖下水。
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在擔心王淡真。他完全不清楚她目前的情況,至乎她在哪裡亦一無所知。他曉得的是她高傲和目中無寒門的父親王恭,已深深捲進詭譎的政治鬥爭裡,任何的失誤,均會為他招來殺身大禍。
只恨以他目前的情況,卻是無法為她的爹做任何事。
王恭雖是得司馬曜寵信的大臣,可是他實力的強弱,全看北府兵是否肯站在他的一方,否則他在司馬道子的建康軍或桓玄的荊州軍前根本是不堪一擊的。
像王恭這種出身名門望族,以家世名士身分入朝從政,既不察民情更不識時務,空有滿懷不切實際的理想,卻沒有付諸實行的能力。且因自視過高,一意孤行地急急的推行自己的鴻圖大計,把事情過度簡化,只會招禍。
他的頭號對手司馬道子長期居於權勢之位,長於政治鬥爭,謝安謝玄在世時仍沒法奈何他,王恭更不是對手,徒令野心家如桓玄者有可乘之機。
他甚至沒考慮過孫恩的威脅,沒有想過如孫恩發難,情勢將會出現更多難測的變數。
他劉裕可以做什麼呢?
想到這裡,更是愁懷難解,又再斟滿另一杯酒。
對任青媞所說有關仙佩的異事,他直至此刻仍是半信半疑。
說不定是她杜撰出來誆自己為她保管心佩的謊言。
唉!
不過若她說的是一派胡言,又怎會肯把關係重大的寶貝交託給自己呢?
他曾仔細研究過心佩,卻是大為失望,因為心佩除了在中間開有一個小圓孔外,平滑如鏡,不見任何紋樣,如非其玉質確與天地佩相同,他會懷疑任青媞拿片假玉來騙他。另一個沒法懷疑是假心佩的原因,因為佩緣確成踞齒狀,大小剛好與天地佩間的空位吻合。
胸膛涼浸浸的,心佩並沒有因吸取他的體熱而轉暖。
此為心佩另一異常之處。
難道真的在人多氣雜的地方,安玉晴再感應不到心佩的所在?否則因何她直至此刻仍沒有現身尋寶呢?
想到這裡,自己也覺既可笑復可憐。
舉起酒杯,移至唇邊。
剛要把酒喝下,一人直趨身前,在他旁坐下道:“宗兄別來無恙?”
劉裕舉頭一看,欣然道:“原來是你老哥。”
來人中等身材,生得方面大耳,相貌堂堂,神情友善。
此人叫劉毅,與劉裕同在京口出身,說起來確有些宗族的關係,不過由於劉裕家道中落,而劉毅的家族卻在京口平步青雲,所以兩家沒有來往。後來聽說劉毅也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