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冷哼道:“他是想佈局殺我,時間寶貴,我豈有閒情陪他耍樂子。”
龐義放開馬韁,燕飛一夾馬腹,放騎而去。
劉裕神情木然,完全不理會對方著他停船的呼喚,便要與來船擦身而過。
破風聲響起,六、七條索鈞往他的小風帆投來,其中三個把他的風帆鉤個結實。
劉裕的手離開船舵,準備隨時拔刀應敵,他連對敵人投上一眼的衝動反應也失去了,只希望流血,不論是敵人的血或自己的鮮血,只有流血方可減輕心中的痛苦。奇怪對方並沒有向他發箭。
一把雄壯的聲音從船上傳下來道:“本人大江幫汪海流,朋友請先恕過我們冒犯之罪,不知朋友是否從邊荒集來呢?”
劉裕一眼望去,半死的心忽然燃燒起希望的火焰。
飛馬會主驛站的內堂,燕飛、拓跋儀和夏侯亭三人聚桌商議。
兩人聽罷燕飛對現今形勢的分析,夏侯亭悶哼道:“赫連勃勃和屠奉三若要趁我們撤走時施襲,肯定須付出嚴重代價,際此風頭火勢的時刻,選擇留下者首要之務是保全實力,他們這樣做並不合理。”
拓跋儀沈聲道:“我們可以信任郝長亨嗎?”
燕飛苦笑道:“信任他又或不信任他,純粹是一個選擇。我真的沒法摸清他的底子。”
夏侯亭道∶“若選擇與他並肩作戰,而他卻是另有居心,會帶來可怕的災禍。坦白說,我們現在最聰明的做法,是不信任任何人,這是唯一可以掌握自己命運的方法。我們曉得你和慕容戰關係不錯,但別忘記他始終是我們的敵人人餚在大戰時抽我們的後腿,縱然結果是能擊退外敵,但我們亦將傷亡慘重,再沒法保持在邊荒集的優勢。”
拓跋儀道:“我們早商討過每一種可能性,最後的總結仍是趁可以離開前全面撤走,若非有赫連勃勃在,我們會考慮你的提議,現在只希望能保全實力。”
燕飛嘆道:“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
拓跋儀雙目射出誠致的神情,道:“小飛!走吧!慕容寶不論兵法武功,均得慕容垂真傳,自幼隨乃父征戰,即使我們萬眾齊心的與他正面對撼,仍沒有絲毫勝算,更何況現在人人各懷鬼胎,誰都不信任誰。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薦你的紀千千著想。”
燕飛心中反覆唸了兩遍“我的紀千千”,苦笑道:“我有一種很不祥的感覺,就是邊荒集看似平靜,事實上卻已被封鎖隔絕,一般人的出入不會有問題,可是像你們的大規模撤走,將會遇上強大的阻力。”
拓跋儀微笑道:“小飛放心,我們已派出先頭部隊前往探路,肯定安全的路線後方起行,其他的幫會則在我們的嚴密監察下,沒有任何異動可以瞞過我們。”
燕飛道:“有探子的訊息傳回來嗎?”
夏侯亭答道:“快哩!先頭部隊今早起程,在一個時辰內應有回報。”
燕飛起立道:“祝你們一路順風。”
拓跋儀一把拉善他的手,關切的道:“坦白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燕飛頹然道:“除了有那麼遠逃那麼遠,我尚有別的選擇嗎?”
艙廳內,劉裕一口喝掉手上的熱茶,向桌子對面的江海流道:“情況就是這樣子。”
由坐善的江海流,至立在他身後包括席敬和胡叫天在內的十多名大江幫領袖人物,人人臉色凝重,想不到情況惡劣至此。
只是任遙被孫恩擊殺一事,已足轟動南北武林。
孫恩是南方最被畏懼的人,盤據海南島多年,司馬氏皇朝莫奈之何,謝玄又必須陳兵大徵之北以應付符堅,讓孫恩趁機不住蠶食沿岸城鎮。今次他現身邊荒,正是大規模作反的先兆,誰也不敢輕忽視之。
江海流沉吟道:“我們並沒有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