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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
崔宏進入大堂。
偌大的空間,只有拓跋珪一人據桌獨坐,神態從容冷靜,若有所思。
崔宏直抵桌子另一邊,施禮道:「族主召見屬下,不知有何吩咐?」
拓跋珪示意他坐下,崔宏在他對面坐好後,拓跋珪朝他望過去,道:「崔卿可有應付慕容垂的良策?」
崔宏為之一呆,露出苦思的神色。
拓跋珪微笑道:「難倒崔卿了。崔卿沒有隨便拿話來搪塞,正顯示崔卿不想向我說空話。想當年對著慕容寶,崔卿計如泉湧,著著精妙,比對起現在的情況,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為甚麼會出現這個情況呢?」
崔宏羞慚的道:「我心中並非沒有應付之策,但卻沒法拿得定主意,因為慕容垂的手段教人看不通摸不透,有太多的可能性。只好待我們對慕容垂軍力的部署,有多一點情報時,方釐定應對的策略。」
拓跋珪搖頭道:「那時可能已太遲了。我們必須在令我們悔不當初的事情發生前,及早掌握慕容垂的戰略,否則慕容垂絕不會讓我們有糾正錯誤的空檔子。」
崔宏頹然道:「寒冷的天氣和風雪,令我們得到緩衝的空隙,但也限制了我們的行動,令我們沒法掌握慕容垂大軍的動向,也沒法在這階段擬定對策。」
拓跋珪冷然道:「只要我們能掌握慕容垂的心意,比之得到最精確的情報,並沒有實質上的分別。」
崔宏為之錯愕無語,乏言以應。慕容垂向有北方第一兵法大家的美譽,擅用奇兵,想揣測他真正的心意,是談何容易。
拓跋珪似是凝望著他,但他卻感到拓跋珪是視而不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域內。只聽拓跋珪平靜的分析道:「慕容垂本身絕不怕我,他怕的人是燕飛,不是因燕飛的兵法比他高明,而是對燕飛的武功,至乎對燕飛這個人,生出懼意。這種心理非常微妙。且有一點是我們不應忽略的,便是在情場的較量上,他始終屈居在絕對的下風,因為直至此刻,紀千千仍不肯向他屈服投降。」
崔宏差點衝口而出想問的一句話,就是族主你怎曉得紀千千尚未嚮慕容垂屈服?可是拓跋珪說這番話時,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態,卻令他沒法問出口。更令他不想反駁的原因,是拓跋珪極度專注的神態,似乎能把心力全投進對慕容垂的分析去,不管對錯,拓跋珪這種能把精神完全集中的思考能力,本身已具無比的鎮懾力。
他從未見過拓跋珪這種神情,心中生出異樣的感覺。
拓跋珪續道:「在這樣的心態下,慕容垂會如何定計呢?」
崔宏雖是才智過人,但真的無法就這番對慕容垂心態的分析,揣摩慕容垂的手段。道:「只要能殺死燕飛,慕容垂的心中再沒有障礙。」
拓跋珪拍桌道:「不愧我座下第一謀士,想到問題關鍵所在。」
崔宏心叫慚愧,他只是順著拓跋珪的話來說,怎樣都稱不上甚麼聰明才智,卻得到第一謀士的讚語。
拓跋珪沉吟道:「可是在一般情況下,不論慕容垂派出多少高手,也是力有未逮,因為我的小飛武功蓋世,神通廣大,打不過便可以開溜,誰能攔得住他?只有在一個情況下,慕容垂可以置燕飛於死地,就是當邊荒勁旅北上之時,落入慕容垂精心佈置的陷阱中。以小飛的為人,絕不肯只顧自己,舍下荒人兄弟突圍逃走,如此便只有力戰而死的結果。這是慕容垂收拾小飛的唯一辦法。」
崔宏明白過來,心悅誠服的道:「族主明見,此確為慕容垂能想出來的最佳策略。現在我們致勝的關鍵,正在於能否與荒人夾擊慕容垂,如果荒人被破,我們將處於捱打的下風劣勢。」
拓跋珪道:「不止是下風劣勢,而是必敗無疑。我是個懂得自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