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包括太原在內的城池,以引慕容永出關罷了。」
燕飛動容道:「崔兄看得很準。」
崔宏憤然道:「慕容垂只是利用我,用我們來牽制慕容永。哼!我豈是輕易被利用的人。」
燕飛聽得暗自驚心,能影響與慕容垂之戰成敗的因素不但錯綜複雜,且很多是非他和拓跋珪能控制的,至乎無法掌握和預測。眼前的崔宏和他崔氏的影響力,便可以左右戰況的發展。假設崔宏是站在慕容垂的一方,又隨慕容寶出征,後果便不堪設想。幸好現在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崔宏正和自己結伴北上。
崔宏道:「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燕兄應允。」
燕飛真的沒法摸透崔宏這個人,沒法明白他突然提出來的請求,究竟是如何的一個請求。道:「崔兄請說出來,看我是否辦得到。」
崔宏道:「燕兄當然辦得到,就是在代主決定是否起用我之前,不要為我說任何好話,也不要揭露我的出身來歷。」
燕飛皺眉道:「那可否說出崔兄的名字呢?」
崔宏道:「這個當然可以。」
燕飛笑道:「那有何分別?他怎可能不曉得你這個人呢?」
崔宏悠然神往的道:「我真的很想知道是否如此。希望他不會令我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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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睜開眼睛,整個天地都不同了、他開始坐息時,太陽剛過中天,林野美得令人目眩,現在則是繁星滿天。
他從未試過坐息能專注到這種程度,渾然忘記了時間的溜走,還以為只合上一會兒眼皮,養養精神,以應付回廣陵前最危險的路途,怎知一坐便是由午後直坐至深夜。
自己的確進步了,頗有點出神入化的美妙感覺。
除非是像任青媞般以烽火在途上引他相見,否則敵人要在途中伏擊他,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無從掌握他返回廣陵的路線。
可是現在距離廣陵只有兩個時辰的路程內,這個形勢改變過來、只要敵人埋伏在廣陵城外,而他又掉以輕心,便大有可能掉進敵人精心佈置的陷阱裡。
所以他必須歇下來好好休息,養精蓄銳,讓精神和體力攀上高峰,以闖過此關。
他的憂慮是合理的。
對劉牢之來說,最理想的情況是令他沒法活著回到廣陵,那就既不用失面子,又可在他劉裕未成氣候前,去除這能影響他權力的禍根,最是乾淨利落。
眼前有兩個選擇,一是憑他對廣陵一帶環境的熟悉,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回去,待至天明時大搖大擺的入城,他有信心可輕易辦到。
另一個選擇是以突襲對付埋伏。先一步弄清楚敵人的情況,然後以雷霆萬鈞之勢,殺對方一個片甲不留,以洩心中對劉牢之的怒火,重重打擊劉牢之,讓他曉得自己是不好惹的。
後一個選擇對他有無比的引誘力,既可當作試刀磨練,又可先發制人,狠挫劉牢之在暗裡對付自己的人馬。
這會不會暴露自己現在的實力呢?後果全看他如何拿捏。只要不是像燕飛般斬殺竺法慶而名震天下,劉牢之只會怪乎下不濟事。
想到這裡,劉裕彈跳起來,朝廣陵的方向掠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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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城。
一身武服衣裝的謝道韞在太守府的大門外卜馬,衛凝之的副將李從仁神色慌張的迎上來,低聲道:「賊兵三天前於浹口登陸,接著兵分兩路,-隊向句章推進,另一軍朝會稽開來,餘姚和上虞已先後失守,落入賊兵手上。」
謝道韞登階入府,向追在身後的李從仁大訝道:「兩座城池也擋不了天師軍片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