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循戰戰兢兢的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孫恩悠然止步,道:“建康方面情況如何?”
徐道覆答道:“桓玄親率水師,東下攻打建康,被建康水師力抗於石頭城外,桓玄不知基於甚 原因,雖初戰得利,卻不敢放手攻打建康,真相耐人尋味。”孫恩淡淡道:“劉牢之已背叛了桓玄,改投司馬道子。”
盧循一震道:“天師明見,理該如此,否則建康早完蛋了。”
徐道覆色變道:“如劉牢之轉向司馬道子效忠,對我們將非常不利。”
盧循道:“如他們拼個兩敗俱傷,又是另一回事了。”
孫恩搖頭道:“桓玄是不會便宜我們的,他只有退兵。我們也要改變策略,就是暫緩攻打建康,再施計引敵人來犯。”徐道覆和盧循均感錯愕。
孫恩緩緩轉過身來面向兩人,雙目閃動著兩人從未見過的奇異精光,柔聲道:“司馬道子和劉牢之怎是我孫恩的敵手?你們給我血洗會稽,斬殺王凝之。由於乇凝之身份特殊,此事必會震動建康。劉牢之礙著與謝玄的交情,不能坐視不理,必請纓出戰,司馬道子會因此陷於兩難之局。答應的話,怕劉牢之軍權坐大;想反對又怕建康世族意氣難乎。我們便出個難題考慮司馬道子的應變能力。”徐道覆大喜道:“天師隨手拈來便是妙策。”
盧循興奮的道:“司馬道子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他如何應付。”
孫恩道:“邊荒集的得而復失,對我們是個好的教訓。勞師遠征,實非智者所為,更因我們低估荒人反擊的力量,又錯在誤信胡人。所以我們今次的策略是先立於不敗之地,以逸待勞,打幾場漂漂亮亮的勝仗,振我天師軍的聲威,令東土諸郡人人歸心,削弱晉室勢力,更要和桓玄比耐性。這是鷸蚌相爭的形勢,成敗在乎誰是得利的漁夫。清楚了嗎?”徐道覆和盧循拜伏地上,心悅誠服的齊呼“領命”。
孫恩撫須微笑道:“為師此行得益之大,實非任何言詞能形容萬一。由今天開始,我留在飛來峰閉關修行,除了你們兩人,任何人不得踏足飛來峰半步,否則我必殺無赦。”徐道覆和盧循高聲答應。
孫恩仰天一陣長笑,說不出的欣悅舒暢,兩人抬起頭來,孫恩早消失不見。桓玄傲立在帥艦指揮台上,目注石頭城的方向。
在裡許外的江面,由司馬元顯指揮的建康水師倚石頭城佈陣,就是差那裡許的距離,令他望石頭城而興嘆。連日的激戰,桓玄大顯神威,過關斬將的直抵石頭城,遇上他從不放在眼內的司馬元顯,卻被他拼死反抗。司馬元顯雖損兵折將,卻沒有崩潰,配合石頭城的堅強防禦,令桓玄難越石頭城半步,終成對峙之局。桓玄本打定主意於日出後再發動新一輪的攻勢,豈料昨日黃昏時王恭死訊傳至,令他陣腳大亂,不敢冒進。不知如何,昨晚他徹夜難眠,不住想起留在江陵的王淡真。若她曉得她爹被劉牢之所殺後,這美女會如何面對此殘酷的事實呢?自己為何關心她的反應?難道竟因太迷戀她的肉體而致對她動了真情嗎?桓玄嘆了一口氣。
劉牢之!有一天我會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發洩我心中難平之恨。眼看建康就要到手,橫裡卻殺出個劉牢之,令他進不能退不得。
可是他卻沒法怪任何人,判斷錯誤的是他自己。預期巾因何謙遇害,以致北府兵四分五裂、互相攻伐的情況並沒有出現。他能獨力應付建康和北府兵的聯軍嗎?即使在大江勝利,要攻陷石頭城已非易事,接著還有建康城的爭奪戰。更何況他現在出師無名,王國寶已被處死,再不能借討伐乇國寶為名,以爭取建康世族的支援和響應。殷仲堪和楊全期來到左右兩旁,神色凝重。
楊全期道:“劉牢之親率北府兵水師,已抵建康下游。”
桓玄冷哼一聲,心忖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