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戰嘆道:“有可能嗎?你說這番話時,肯定連你自己也不相信。”
卓狂生道:“坦白說,我真的不相信。未來存在太多不可預知的變數,正因其不可測,你更要保持樂觀積極的心情,誰曉得將來不會出現奇蹟?你有心事,因你心裡感到不足,好像缺乏了甚麼似的,而這種心情,最終會成為推動你設法彌補不足動力。我說得有道理嗎?”
慕容戰頹然道:“我不知道。”
卓狂生笑道:“怎會不知道呢?以我為例項,邊荒集改變了我,在我心中埋下種子,到逍遙教煙消雲散,這粒種子便開花結果,成就了我這個邊荒名士,完完全全的屬於邊荒集,只忠於邊荒集。這是我剛踏足邊荒集時無法預測的變化。”
慕容戰道:“我的情況似乎不太相同吧?”
卓狂生哂道:“有甚麼不同的?千千勾起了你心中對愛情的渴望,撒下了種子,只要有一個機會,這粒情種是會開花結果的。”
慕容戰沒有答他,目視前方道:“穎口在前方了,我也在期盼會有奇蹟出現,不過卻不是你說的那種奇蹟,而是敵人沒有混入邊荒遊的觀光團裡,致影響我們振興邊荒的大計。”
第一道曙光,出現在左方地平線處。
第八章 形勢有異
劉裕抵達大江北岸,天剛放明。
由於真元損耗過巨,身疲力竭,又曾失血,劉裕雖擁有超凡的體質,仍差點崩潰下來,自問無力渡江,於是在靠岸的一座叢林坐下休息,把大江美景盡收眼底。
江風徐徐吹來,好不清爽。劉裕在與敵人糾纏竟夜後,份外感到能安然坐於此處的珍貴。眼前一切確是得來不易。
自離開邊荒集後,他每一天都是在驚濤駭浪裡度過,步步為營,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感到輕鬆。這並不表示前路變成一片坦途,但至少在這一刻,他擁有大難後的片刻寧和。
陳公公和幹歸追到這裡來的機會微乎其微,最有可能是仍在山區搜尋,只是把搜尋的範圍擴大。縱然醒悟中計,也會以為他逃返廣陵,想不到他的目的地是建康。
針對自己的刺殺行動,將會一波一波的展開,並不會因他到建康而終止。不論司馬道子或桓玄,是絕不會容他活在世上。
自己定要想辦法應付。
從一個北府兵的小將,變成一個令南方權貴欲除之而不得的人物,是可以自豪的一回事。可惜這並不代表他比別人快樂,因為他己失去最心愛的女子。
與朔幹黛共度的一段時光,時間過得很快,他的心神全被她坦誠直接的如火熱情吸引,令他不再胡思亂想。這情況對他是一種啟發,正如燕飛的忠告,人是不能永遠活在不能挽回的過去裡,讓悔恨和悲傷不住侵蝕靈魂。
人是須向前看的。
在裕州他隱隱感到一個新的開始正在掌握中,這種感覺於此刻猶更真實和強烈。他必須從以往的哀傷和失意中振作起來,這才算一個新的全面的轉變。因為他實在有點負荷不來。
他不能只為洗雪淡真的辱恨而去奮戰,雖然那是他生命裡沒法抹除的部分。
他身負的是荒人和北府兵兄弟的期望,至乎南方漢人的希望。謝玄慧眼看中他,並非要他當一個復仇者的角色,而是希望自己完成他未竟之志,統一南北,驅逐胡虜,回大晉的光輝。
一艘戰船出現在上游。
劉裕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大喜站了起來。來的竟是一艘掛著北府兵和謝琰旗號的戰船。他毫不猶豫奔到岸旁,跳上附近最大的石上,揚手示意。
如果這是敵人偽裝的,他仍有充裕時間掉頭跑。
戰船鐘聲響起,減慢船速,不住靠近。
船首處現出幾個人來,不住向他揮手回應。劉裕用神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