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勃勃沉吟片刻,點頭道:“燕兄看得很準。拓跋珪攻陷平城和雁門,與慕容垂的正面衝突是無可避免,對我來說此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能在慕容垂蕩平拓跋族前,先一步雄霸關中,我便有本錢和慕容垂爭天下。比起來,邊荒集的重要性便相形失色。”
燕飛道:“這正是你肯和我合作的主要原因吧!”
赫連勃勃對這方面的情況並沒有顧忌,坦白的道:“波哈瑪斯謀略過人,有他助姚萇,如虎添翼,邊荒集現時的佈置,正是由他一手策劃,如能除去他,等於拔掉猛虎口內一顆尖齒。”
接著壓低聲音道:“殺他並不容易,必須天時、地利、人和天衣無縫的配合,一擊即中,方有成功的希望。我會為你找尋機會,以三天為期,如不能成功,燕兄便要放棄,一切仍依合作精神辦事。”
燕飛淡淡道:“我便耐心等候三天,三天後我們再沒有關連,我當然不會牽累赫連兄。”
赫連勃勃忙道:“燕兄該知我有合作的誠意,攻克長安是我自懂事以來的宏願,現在機會就在眼前,為達成心願,我是會不惜一切的。”
燕飛心忖最好你沒法完成心願,赫連勃勃手段兇殘,如給他攻入長安,肯定長安的民眾大禍臨頭。日後反攻邊荒集,他第一個要殺的人正是赫連勃勃。道:“運糧隊來了!”
就在楚無暇追著問路的投石疾掠而去的一刻,高彥當機立斷,拉著尹清雅跳將起來,竄出小洞去。
洞外黑沉沉一片,破風聲在二十多丈的山野響起,迅速接近,顯是楚無暇曉得又被愚弄了。
高彥哪敢延誤,喝道:“隨我來!”
竟就那麼騰身而起,投往山洞上陡峭的山壁。
尹清雅心忖難道高彥活得不耐煩了,這座山高聳近百丈,草樹附壁叢生,攀上去等於要和楚無暇比輕功,絕非上策,不過時間已不容她阻止高彥,只好追在他身後往上攀。
兩人手腳並用的直攀上七、八丈,楚無暇的冷哼聲在下方傳來,然後嬌笑道:“今次看你們能逃到哪裡去?”
上面的高彥忽然鑽入一堆濃密的樹叢裡去,叫道:“快進來!”
尹清雅左手剛抓著一枝橫探出來的樹幹,心忖難道有另一個洞穴,高彥的手已伸出來,一把抓著她襟口,將她扯進去。
尹清雅沒暇和他計較,原來樹叢內另有天地,竟是一道小徑。喜出望外下,她追在高彥身後迅速逸去。
劉裕策騎著胡彬送他的神駿,沿淮水北岸飛馳,在兩耳風聲呼嘯下大地往後飛退,在雪原留下仿似延展至無限的蹄印。
此馬名疾風,渾體純黑,沒有半根雜毛,是謝玄最鍾愛的坐騎之一,當日謝玄便是坐在它的馬背上,贏了名垂千古的淝水一役。勝利後謝玄不願它再隨自己冒險,把它留下在壽陽由胡彬悉心照顧。現在則成了劉裕的座騎。
自懂事以來,劉裕首次感覺到大地盡在他腳下的滋味。擊敗荊州和兩湖的聯軍,是他軍事生涯的轉折點,由這刻開始,他對自己建立起沒有人能動搖的信心。蹄聲在前方響起。
孫恩立在淮水南岸,負手遙觀對岸的邊荒地帶。
他從來不對任何地方生出留戀的感情,邊荒卻是唯一的例外。
惠暉死了!且是因他而亡,如非被他以獨特手法禁制了她的經脈,憑她的太陰玄功,該可以在三佩釋放出的能量下保住性命。
那是種奇怪的能量,有龐大無比摧毀一切的暴烈毀滅力,可是其中又充滿無限生機,能賜與生命。只要具有太陽真火或太陰真水類先天真氣者,便有本領在其中取得生機,死裡逃生。
所以他必須立即離開,因為燕飛傷得比他輕很多。
對燕飛,他心中充滿複雜矛盾的感覺,而截至目前為止,燕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