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欣然道:“我早猜到姚萇有此一著。”
追在他馬後的劉裕道:“希望燒的只是新建成的木寨,否則邊荒集將成廢墟。”
謝玄好整以暇地似閒聊的道:“你對邊荒集很有感情,所以感到惋惜?”
劉裕曉得他因快要追上苻堅,故趁機讓人馬休息回氣。以養精蓄銳的馬兒去追苻堅力戰身疲的戰馬,自然佔盡優勢,苻堅將是休想脫身。點頭道:“邊荒集是個刺激有趣的地方,甚麼荒誕不經的事也可以發生,到那裹的人都像拋開所有規限和約束,可以為所欲為。”
謝玄微笑道:“最近的一次不算數,過往你曾多少次進入邊荒集,又拋開過甚麼約束呢?”
劉裕老臉一紅,稍作猶豫,最後坦然道:“我在北府諸郡從來不逛窯子,但到邊荒集後,每晚都和高彥去嚐鮮,只差在沒有進賭場碰運氣。”
謝玄哈哈笑道:“這是人情之常,醇酒美人,偶然放肆一下,當是痛快非常。聽說邊荒集並不是個價錢便宜的地方。”
劉裕暗吃一驚,忙道:“高彥出手闊綽,每趟均是由他請客,玄帥明察。”
謝玄啞然失笑道:“我只是順口問問,你不用作賊心虛,你是怎樣的一個人,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稍頓後道:“苻堅一行人該在十里之內,我們須分三路行軍,小心埋伏。”
旗號兵忙打出旗號,部隊重整陣勢,又熄滅大部份火炬,隨謝玄繼續追躡敵人。
苻堅一眾人等,雖擺出迎敵的陣勢,但人人心知肚明在飢寒勞累侵襲下,所有兵將不單失去作戰的力量,也失去鬥志。
月色下以百計的騎兵馳上西南面的丘陵高地,勒馬停下,尚有眾多部隊從後方南面密林街出,止騎不前,列成陣勢,隊形整而不亂,顯示出對方是有組織的精銳。
乞伏國仁眼睛最利,舒一口氣道:“是慕容上將軍的人。”
苻堅不知如何,一顆心卻“卜卜”狂跳起來,對於慕容垂,雖然他是自己手下臣子,他總心存忌憚,而慕容垂亦是王猛生前唯一顧忌的人,臨終前更千叮萬囑自己要小心防他。可是由於慕容垂的實力遠比不上他,所以苻堅並不在意,且倚仗慕容垂超凡的戰力助他平定北方。只恨現今形勢逆轉,他氐兵的精華在洛澗和淝水兩役變得七零八落,又痛失了苻融。
姚萇已叛他而去,比姚萇更可怕的慕容垂會對他採取甚麼態度呢?
對方騎陣裂開,三騎緩馳而來,領頭的正是頭扎鋼箍、長髮垂肩,狀如魔神的慕容垂,左右伴著的分為其子慕容寶和親弟慕容德,直趨苻堅馬前。
三人沒有絲毫異樣,照常的在馬上向他致君臣之禮。
苻堅心頭一陣激動,顫聲道:“上將軍……”
乞伏國仁、呂光、權翼等人人默言不語,靜待慕容垂的反應。在此次南征之役中,惟有慕容垂和姚萇的本部兵馬全然無損,慕容垂肯否繼續向苻堅效忠,將直接影響異族諸將對苻堅的支援。
慕容垂神色平靜,目光投往邊荒集升起的濃煙,不徐不疾的道:“天王請先恕臣遲來護駕之罪,邊荒集怕已成為灰燼,不宜前往。為安全之計,天王請由此直赴泗水,再折北返回京師,臣將全力攔截謝玄追兵,諒他也不敢越過邊荒集。”
眾人均生出奇怪感覺,若慕容垂身在鄖城,即使昨天聞訊立即趕來,至少也要在明天黃昏方能趕到這裹,除非他一直潛藏在附近某處。
現在眼前所見慕容垂的兵力約在二千至三千人間,他其餘的二萬多本部兵馬,又在何方呢?
此刻形勢微妙兇險,即使苻堅也不敢質問他。
慕容德和慕容寶則是臉無表情,教人莫測高深。
苻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激動,沉聲道:“現今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