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錯。
她快吐血了。
“呀呀呀!我才不是什麼好人,我很壞很邪惡的,一點都不可憐,不要你同情!我要回去殺掉你二弟!”
“他大概也走了。”
“天涯海角我都要追到他!”
戰森寒感覺她的執著很可笑,少有的心血來潮,戲弄地問:“倘若他掉進海里?”
“不管是長江還是黃河我也跳!”
“如果他上高山避世?”
“崑崙山還是長白山啊?走不動我爬也要爬上去!”
活到這個歲數,戰森寒頭一回想笑,不過他冷冰冰的臉並未誠實的反應出他的心情。
“假如他不幸傷亡?”他禁不住又問。
尤柔希一副義不容辭的神情,回道:“天災來了,我先去承擔,人禍到了,我搶著去抵擋!”
“有人也要殺他?”
“我先殺了那個人!”
戰森寒原先想笑的情緒突然沒了。“你這算是恨他?”
尤柔希被他意味深長的疑問喚回了神智,仔細回想著方才與戰森寒的對話,她語塞,有點想打自己幾記耳光。
宮瑾是她的仇人,她怎麼說得好像是在對待恩人一樣?
尤柔希哀嘆,“自從……曉得殺我爹孃的人是誰之後,我的腦子裡就只剩‘宮瑾’這兩個字。”
“愚蠢。”什麼叫作繭自縛,他總算見識到了。
“你懂什麼?”她不服氣的加強瞪視他的力道,眼珠子面臨脫眶的危險。
戰森寒已經徹底明白了尤柔希的心態,她根本是把二弟當作生存的意義了,不殺二弟是想廢他武功看他消沉,假如二弟不介意還活得很逍遙,她必定痛苦萬分;萬一二弟死了,她也會極度失落。
她不正常的執著,早就超越了愛與恨。
“忘了二弟。”分不清出自什麼心態,戰森寒擰起尤柔希一邊臉頰,嚴正警告。
她被他毫不憐香惜玉的動作擰疼了,飽含怨氣的要啐他一口,不料嘴裡沒什麼唾沫,一啐居然啐出一個小水泡。
戰森寒微微一愣。
尤柔希羞恥得住了。
他看她淚眼汪汪,臉蛋泛紅,嘴巴吐泡泡,又羞又窘的樣子,沒由來的心情大奸,竟覺得她狼狽的神色比柔和時的恬美、嫻靜時的嫵媚,都要動人。
“乖一點。”他命令般的吩咐她,再次決定——負擔起這個麻煩的責任。
二弟欠她的,就由他來還;而她對他的欺瞞,也是一筆不容抵賴的帳,他會慢慢和她算清楚。
“你不要說得……好像跟我很熟。”尤柔希費力的尋回與他對抗的意識,為什麼要乖啊?為什麼要聽他的話?
他們又不相愛,如今他卻叫她往後要乖順,這令她有所期待……
不該有的期待。
她不是很堅強,除了替雙親報仇之外,還盼著家人開懷,也有著一顆待嫁的心。即使在當初別有目的嫁給戰森寒,她都會忍不住期待……期待他娶了她之後願意對她好,那麼她……或許也願意向他坦白,回報他一份真誠。
可是他太冷漠,冷漠到她只能惦記著宮瑾,不再期待與他有什麼機緣。
事到如今,妯怎能再對他有期待?
尤柔希咬了咬溼潤的唇辦,發現戰森寒凝視她的目光變得幽深了,她胸口一緊,不由自主的遐想著……他是否願意對她好了?他是否願意幫她對付宮瑾?假如他願意,她應該也能安心的當他的妻,乖乖聽他的話吧?
她迷茫的看他,“我們真的有以後嗎?”
“廢話。”知道她的企圖只是找二弟麻煩,沒有別的傷天書理的計劃,他可以放心把她留下,阻止她搗亂,當她實至名歸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