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
這間酒樓的名稱十分有意思,叫做“臨江仙”,這是教坊中的曲名,用在此處竟是十分應景。雅間的位置極佳,跽坐在臨江的窗子邊,能夠俯瞰一段最繁華的江面,而且臨江仙是延伸到水中的建築,江風吹拂,就如乘船一般,而且內側的窗戶能夠看見酒樓大堂中的情形,逢上這種特殊的節日,酒樓便會請最有名的妓人過來獻藝。
冉雲生能定到這個位置,不僅僅花了大錢,還花了極大的心思。
“阿顏看看這間屋子裡的字畫。”冉雲生眨了眨眼睛。
“看見了,桑隨遠。”冉顔抿了一口水,抬頭看了一眼掛在最中央的大幅字,清俊飄逸,筋骨含而不露,自成一派。
冉顔說完,忽然覺得自己太冷漠了點,畢竟這間雅間是冉雲生費了不少功夫才弄下來的,於是介面道,“屋裡掛著誰的字畫無關緊要,要緊的是,這屋子是十哥花了心思弄來的。”
“阿顏真是會說話!”冉雲生笑道,他頓了一下轉而道,“桑先生的字千金難求,聽說臨江仙的老闆得了桑先生的眼緣,才得到這幅字。”
冉雲生真心覺得桑辰是個良人,他看出來冉顔對這門親事並不上心,卻也不好說太多勸言,所以只能抓住機會便說幾句桑辰的好處,都是郎才女貌,娘子們不都是愛郎君的才華嗎?
冉顔點點頭,轉眼看這熱鬧的街市,緩緩道,“自從我知道他的身世之後,便分析了一下他的心理。桑辰母親自殺,父親殉情,那個懷靜師傅並不許他拜師,他心裡有可能會覺得漂泊無依,因此下意識的想要找尋一個依靠,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現實中的,他在我身上尋求的怕只是一點安全感。因為他覺得我是個連死屍都敢剖的女人,必然不會如她母親那般軟弱。”
冉雲生瞠目結舌的看著冉顔,他也知道桑辰的身世,卻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冉顔目光鎖定在人群之中東竄西跳的冉韻,笑了一下,道,“桑辰的純粹和才華都是我所欣賞的,我願意以別的方式保護他,成為他的支柱,卻不願意拿自己的終身幸福去成全。”
冉顔是覺得冉雲生可信,也是她親近的人,所以才會直言自己的真實想法,免得下回他還努力的撮合,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每次都有耐心聽別人說同一件她已經決定的事情。
“阿顏的想法與許多長安的娘子一樣。”冉雲生道。
冉顔坐直身子,對冉雲生道,“無論阿顏將來如何,十哥永遠都是阿顏的十哥。”
冉雲生面上綻開一抹溫和的笑容,“那是自然。”
冉韻不知何時衝了上來,咕咚咕咚的喝了兩杯水才道,“阿兄、十七姐,你們坐在這裡有什麼意思!下面可熱鬧了,走走走!一起玩兒去。”
“阿韻,你十七姐這相貌在街道間行走不方便。”冉雲生的長相,也很容易被人圍觀。
冉韻一瞪眼,“像我這麼漂亮的小孩子都沒有多少人注意,你們倆也就比我漂亮一點點,不會有事的!”
冉顔唇角微微一彎,冉韻真真是個奇特的孩子,不管是說話方式和想法都與別人迥異,但她尚且能被歸結在正常人的範圍之內,而桑辰和劉青松便屬於人類世界以外。
“走吧,走吧!要不,讓晚綠下去給你倆買面具,萬一走散了,再在臨江仙會和不就成了?”冉韻一個人玩的盡興,但是都是隻看不買,帶上冉顔和冉雲生,她就有了錢袋。
冉雲生看著冉韻賊賊的笑容,便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
“晚綠,下去買兩張面具來。”冉顔吩咐完,轉向冉雲生道,“十哥,我們這樣置身熱鬧之外豈不可惜,你這一離開蘇州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不如下去玩個痛快。”
長安的市比蘇州熱鬧幾十倍,可江南有江南的風韻,許多韻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