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經過了遮掩,還是被他一眼看出來。
段昀在那時還是個少年,有些女相,被李德謇誤認為是女子,在一兩次刻意的接觸之下,終於發現他是個男子,惋惜的同時,也深深被他的才學折服。
因此也屢次幫助過段昀在,那時他心裡很感激。覺得像李德謇這樣名門子弟,能夠紆尊降貴的,對他有一定的尊重,實在很難得。因此孤僻如他,也與李德謇漸漸話多了起來。
與李德謇相識一年以後的某天,李德謇告訴他,有一個機會也許能夠脫離教坊。
段昀在心中高興,連忙問是什麼機會。
李德謇說:太子近來頗喜音律,只要能獲得他的讚賞,我屆時在他耳邊說幾句好話,他一高興,幫你脫離賤藉,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他思慮了許久,最終決定搏一搏。
在李德謇的安排下,十五歲的段昀在便出現在了太子李承乾的面前。
李承乾果然很醉心音律,並且極為欣賞段昀在的才藝,每每便招他到東宮演奏,有時候興起,還會問他許多關於音律上的問題,再後來,便不僅僅問音律,還會問段昀在平時喜歡做些什麼、喜歡讀什麼書、是否懂詩詞……
段昀在把自己的表現拿捏的恰到好處,除了音律突出之外,其他方面都表現出一般的水準。李承乾也如預期那般,越來越看重他。
然而與此同時,段昀在也發現一個令他驚懼的事情,李承乾看他的眼袖溫柔、寵溺,全不是正常男人看男人的感覺!
但段昀在並不能確定,也曾經隱晦的與李德謇提起過此事,但李德謇不知是聽懂還是沒聽懂,未曾回應。
自那以後,李承乾召了兩次,他都稱病未去。
時隔一個月以後,段昀在以為李承乾的又生有了別的喜好,便漸漸放鬆下來,恢復了往日的生活。
教坊不會招收年紀太小的伎人,通常情況下是十二歲到十六歲之間。而十六歲之後,伎人便要開始接參與表演,也就意味著,沒有很長的時間給他們練習。
所以在教坊中,對於還未藝成的伎人來說,是十分辛苦枯燥的,但段昀在的琴藝幾乎已經與習教不相上下,也十分的博聞強記,所以相對來說要輕鬆許多。大多數人每天要記曲譜記到半夜,但他不用。
不過為了不顯得太不合群,段昀在常常與其他人一樣,在曲譜房內呆到半夜。
夜漏更深,曲譜房內還是燈火通明。
段昀在皺著眉頭垂眸盯著自己面前的曲譜,他的臉頰上點了許多斑,但依舊難以掩藏他出色的容貌。
“昀在,習教讓你去丙琴室。”忽有人高聲道。
段昀在道了一聲謝,便合上書冊,從曲譜房走了出去,沿著長廊疾步往丙琴室走去。
廊掛了竹骨的圓燈籠,外面糊的高麗紙,明亮如月。
“老師。”段昀在站在門外喚道。
屋內響起了腳步聲。段昀在心中微微詫異,平時習教的眼睛都是長在頭頂上,怎麼可能親自過來給他開門?
剛想完,門便被拉開。段昀在強忍著不曾抬頭,直視習教這麼魯莽的行為,只會惹怒他,以後的日子怕是會很難過。
他把身子躬下去更低,“老師。”
話音方落,猛的被人拽了進去。他一聲驚呼卡在喉嚨裡,待站定之後,飛快的抬眼看了拽他的人,不禁愣住。
李承乾正帶著滿臉戲謔的笑望著他。
“殿下。”段昀在連忙躬身行禮。
李承乾伸手扶起他,“都說了不許這般多禮,把頭抬起來我瞧瞧。”
段昀在遲疑了半晌,還是微微抬起頭,很快便又垂了下去。
(P:李承乾與安瑾的事情寫的不會很多。也許會有很多人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