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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璇珠自知行為欠妥,可終是拉不下臉來,“啐”了一口轉身帶著哭腔跑出了營帳。
虞度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方才的強硬完全不復見了,只餘痛聲:“我道璇珠如何聰明,卻沒料到是小聰明,真愚蠢!怕是皇上已懷疑於我了!”
“璇璣!”他低喃片刻,抬頭看向葭葭,臉上笑容極淡,“你若有空,抽空回去多看看孃親!”
“我會的!”葭葭見他那模樣,不知怎地生出了一絲極為強烈的不安,看著他,心中有些慌亂,“虞,大哥,你什麼意思?”
“璇珠假冒的是我的筆跡,皇上豈會放過我?”虞度面上一片慘淡,“只怕現下,皇上已派人前來拿我問罪!”
一直默不作聲,視若無睹的顧朗卻突然抬頭:“有人來了!”
說話間,那人掀簾而入,顧不得禮節,一把便抱住了虞度的腿大哭道:“大人,大人,老夫人,老夫人,她薨,薨了!”
“你說什麼?”虞度面上一片震驚之色,扣住那人的肩膀,不可置信:“你說什麼?老夫人怎麼會薨了?怎麼會?”
“大人,是這樣的,皇上聽聞林將軍謀反了,怕,怕您也,所以便執意要帶老夫人一同前來,如此緊趕慢趕,老夫人身體沒,沒撐住,便薨了!”那人邊哭邊吱唔了起來。
“那我孃的遺體呢?”虞度腳下一個趔趄幾欲昏倒。
“皇,皇上怕您知道,在路上便偷偷處理了!還要將我們趕盡殺絕,我,我卻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大人,老夫人,老夫人她去的不值啊!”那人嚎啕大哭了起來。
所有的噩耗似在一瞬間聚集了一般,縱是鐵打的兒郎,虞度也沒撐住,病了起來,那位殷朝姓趙的皇帝如約而至,聽聞虞大人病了,立刻派了幾個人過來照顧於他。名為照顧,實則軟禁,眾人心知肚明。
連同崑崙一行人出入間也皆能感到有人在一旁窺看,若不是不得出手,恐怕一眾修士早出手要了那些凡人的性命。
對於這位皇帝一系列的行徑,一眾修士皆是極為不滿。滿則溢,這等不滿終於在江山憤極帶人而回之時爆發了。
“真人,恕江山無能,保護不了這位殷朝的皇上!”江山單膝下跪,抿著唇,一字一句的言道。
縱是面癱如顧朗也忍不住微微變色:江山是何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還是理解的,既然說出此等話語,定是那皇帝做事過及了。
是以顧朗只以眼神示意江山開口,不待江山說話,一旁的鐘衛早已按捺不住:“真人,那皇帝該不會是腦子撞壞了吧!一心要修仙,要長生不老,明明沒有靈根,偏偏要做那等虛無縹緲之事。最近他不知是從何處得來一個秘方,說是要找一百個童男童女取心練成長生不老藥!江師兄看不過去,稍加勸說,他便說咱們崑崙的人有異心,指不定是什麼人派來害他的呢!還讓我們走,莫管他的閒事!如此過分,要真讓他做了天下霸主,指不定要做出什麼荒唐事來呢!”
在聽聞“一百個童男童女取心煉藥”這一句話時,便是顧朗,眼中也極快的閃過一絲厲色,“混賬!”
“弟子一路跟著那皇帝走來,真真是所到之處,百姓怨聲載道!真是奇怪了,原先也只多疑的一個皇帝,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江山不住的皺眉。
“那有什麼奇怪的?”倒是一旁另一個一同前去的修士開口了,這人在葭葭的印象中極少說話的,“這做了凡間帝王,唯一害怕的事便是死亡了吧!我們突然出現,叫他明白長生不老並非虛無縹緲,他便是起了這等心思呢!”
“砰——”顧朗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雙眼瞳孔間突然似是有星芒流轉,看向前方,那目光,叫葭葭一瞬間覺得他的目光似是穿透了重重阻隔,落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