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他沒事呢,真好……
王善保家的直唸佛:“阿彌陀佛,真是老天保佑。”綠菊秀梅也忍不住驚喜地笑了:“早就說老爺福澤深厚,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看,這不是好好地,不過是被差事絆住了,太太這會兒可該放心了。”
邢夫人被她們這麼一說,也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來,笑笑,也沒理她們,只看了王熙鳳道:“這可真是好訊息。你剛才說派去找老爺的人昨晚就回來了?那怎麼不馬上來告訴我呢?”她可是一直擔心著賈赦的。
王熙鳳的眼神就有些閃爍,昨晚回來報信的人到府裡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先頭因為寶玉纏著,賈母又高興,就帶著一眾小輩吃了酒,醉了。她一睡,府裡登時就變成了王夫人的天下。王夫人因為大房又添子嗣心裡正不痛快呢,又為了寶玉奉承了賈母一下午,這會兒再聽說賈赦過得好好的,心裡哪裡還能舒服,臉黑的都跟墨汁一樣了,就故意找茬說天太晚了,沒得吵醒人睡覺,只叫王熙鳳到第二天再去稟報這件事去。也沒什麼目的,不過就是想讓邢夫人再多難受一下罷了。王熙鳳也是被邢夫人生子的事弄得滿腹心事,當時也是很樂意的,這才沒往邢夫人這裡傳訊息,尤其早起時聽說邢夫人半夜就醒了,還在那裡長吁短嘆地記掛著派出去找賈赦的人帶來了什麼訊息,更是覺得酣暢淋漓,說不出的高興。但此刻邢夫人問起,她還是忍不住稍稍心虛了一下,但隨即,她就很理直氣壯道:“太太昨天才生產完,正該是好好調養的時候,大半夜的,媳婦哪敢來吵您清夢,就想著第二天來給您道喜也是一樣的。”這就差了一個晚上,有什麼打緊。
這說法還真找不出錯來,邢夫人想想,也覺得很合情理,便不再追問了,又問了些細節,什麼賈赦的氣色好不好啊,軍營裡現在什麼情況,最晚滿月前回來,那早點的話什麼時候回來……這要不是先前王熙鳳仔細問過那傳話的,還真要被邢夫人給問住了,就這樣,她還有幾個問題答得讓邢夫人不甚滿意呢。不過邢夫人也知道進軍營不易,家裡的下人未必就看得仔細,怕也不能跟她一樣仔細的,有些細節,問不出也就算了。
這一問一答的就去了大半個時辰,邢夫人是關心則亂,有時候都問過一遍的問題還是忍不住要再問一遍,王熙鳳開始還有些耐心,後面就有些坐不住了,終於,在回答了邢夫人關於‘賈赦在軍營裡過得怎麼樣,是不是瘦了’這個跟‘賈赦氣色好不好’相差無幾的問題後,她彷彿驚醒一般,突然緊張道:“遭了,昨兒老太太囑咐我去庫房裡那兩匹紅色錦緞出來給她,我這一忙,竟給忘了,算算著時間,老太太也該起了。我可是遲了。哎呀,這可怎麼辦才好啊。”只差明著告訴邢夫人,自己還有事,要先走了。
王善保家的當場就沉下了臉,狠狠盯著王熙鳳,有這麼做媳婦的嗎?婆婆不過多問幾句,這就不耐煩了,嫌囉嗦了?哼,這要是自己兒媳婦,非讓兒子打斷她的腿不可。邢夫人也看出她的不耐煩了,不過她想問的都知道了,也不在乎王熙鳳的態度,便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既然是老太太的差事,你還是趕緊去辦。別讓老太太等才好。”
這產房不能通風,雖然打掃過,還是透著一股子味兒,又有邢夫人一連串的問話,王熙鳳早就一刻都不想多呆了,得了她的話,立刻就站了起來:“些太太體諒,那媳婦就去了。”
邢夫人嗯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王熙鳳轉身離開,才走幾步呢,邢夫人突然想起件事,隨口便問道:“對了,老太太好好地怎麼想起那錦緞出來,這有不年不節的,是要給誰做衣裳嗎?”別是給自己兒子的?卻原來,邢夫人猛然想到,自己兒子出生,可一切用具都是自己做的,賈母慣來就喜歡做衣服給寶玉,弄得寶玉一身紅的,這會兒不是也打算給自己孩子來一身?雖然是好意,但是這庫房裡的東西,經了王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