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頂部,彷彿室內的一切都無法進入他的眼底。
早先被戰偶傷到的地方都被包紮了起來,雖然潦草了些,看樣子總算沒有惡化的跡象。
這本來是件好事,但如果黑衣的身上除了那幾條用於包紮的破布外什麼也沒有,就很難得到輪烜認同了。況且黑衣身上雖沒有落下什麼傷痕,但他的臉頰兩側卻各泛著一片的青紫。以輪烜的經驗,他當然看得出那樣的痕跡不會是毆打所致,而是頜骨關節長時間處於脫臼狀態造成的淤青。輪烜不必問為什麼黑衣的頜骨會長時間被卸下,只要看看他口唇邊的汙濁和血絲便能知道那些盜匪的目的。說老實話,黑衣這樣的境遇在荒漠中長大的輪烜眼中實在算不得什麼,他甚至應該感到慶幸,因為無論沙家兄弟的目的是什麼,黑衣的筋骨此刻都是完好的。可令輪烜意外的是,當他真正看到黑衣眼中的純淨被破壞,冰冷的殺意竟如劇毒的藤蔓,吸食著他兇戾的血液,在他經脈間攀爬纏繞,麻痛頃刻間蔓延全身。
“都別急著走!”輪烜輕輕的開口,輕得似乎只有他自己能聽見。不過那樣的輕柔顯然只是個錯覺,因為石室內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包括迅速閃到牆角的侯羽,和眼底剎那間染起火焰的黑衣。
“怎麼,大人喜歡和別人一起玩麼?”那黑瘦漢子略有些為難的說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您也看到了,這個最多讓您沾沾手,若想玩些激烈的,還請大人移步向外。”
“不用那麼麻煩。”輪烜走上前,兩把將外衣扯掉披裹到黑衣身上,然後再將他僵硬的身體扯到懷中摟住。
“……你來了。”黑衣沙啞而艱難的吐出字句。
輪烜怪異的舉止立時引起了那黑瘦漢子的警覺,他迅速丟了個眼色給站在一旁兩名的匪徒,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這小子是大人您認識的人麼?”
‘鷹斷!’輪烜暗喝一聲,頭也沒回的將手腕一抖,一柄閃爍著暗金色流光的短刀便如流星般劃破空氣。那個試圖偷偷離開去報信的匪徒,甚至連慘呼都沒來得及,頸項就在眨眼間被刺了個對穿。鮮血噴濺到另一人驚駭到扭曲的臉上,癱軟的雙腳無法支撐他的體重,他如野獸般哀號著向外爬去,卻在下一刻被侯羽柔軟而纖細的手指捏斷了喉骨。
“還能動麼?”彷彿空氣中瀰漫的血腥氣息根本不存在一般,輪烜只是垂首看著懷中的黑衣,淡淡的問道。在黑衣身上游走的手指已經順利找到了魔元索的扣結,並將其開啟。細弱的術力被輪烜小心控制著探入黑衣的經脈,檢查他的身體有沒有留下什麼暗傷。
“……唔……”黑衣微有些驚慌的點頭,淺淺的酥麻順著輪烜的手指傳導到黑衣體內,一種陌生的感覺讓他已經恢復自由的肢體無措的蜷縮起來,似乎找不到應該擺放的位置。
“……侯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那黑瘦漢子見兩名同夥相繼死去,冷汗早已溼透了衣衫。
“其實也沒什麼。”侯羽笑眯眯的說道:“只是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來過這裡而已。”
話說得如此明白,那黑瘦漢子自知此次必無幸理,不由得將牙一咬, 一側身,不顧死活的撲向牆角處石壁上的一個坑洞,放開了聲音嘶叫道:“來人啊,侯……”未出口的話被輪烜的刀鋒生生斬斷,然而那坑洞內的機關還是被觸發了,一連幾下金鐵交擊之聲遠遠的傳了出去。
“猴子哥,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在動手之前說廢話 ?”輪烜輕輕甩掉鷹斷上的殘血,微有些不滿的開口。
“先別說這個,剛才黑皮撥響了示警之物,雖然被你打斷 ,但多半還是會有人過來查問。不想被人堵在這裡的話,你先將人帶出去再三!”侯羽的臉色也不好看,但此刻不是辯解的時候,他可沒忘記石室外面還有一個活人見過他,不快點處理掉,自己的麻煩就大了!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