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憶叢面露難色:“這件事我隱約聽說了一些,只是這些乃是方兄的大事,我這個外人似乎不宜發表意見吧!”方不凡微笑著望著趙憶叢,道:“趙兄這樣說就是不把我當朋友了,你我雖各屬一方,但此事並不直接涉及自身,趙兄又何必吝於指點一二。”
露出沉思之色,趙憶叢把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回去沉吟了一下道:“目前外敵已去,中原大勢漸趨明朗,若有天下之志則張全義與李朔的戰事無可避免,對於方兄的實力我是知道的,相信此戰之後即使單獨面對張全義也不會處於下風,此刻戰與不戰並不是重要的事情。”說到此處,眼睛灼灼的望向方不凡:“只是你認為這是最好的時機麼,或者說你已經準備好了麼?”
“我的情況想來趙兄也是明瞭的,接手洛陽兵力之後外表看來好像勢力大增但一時半會卻難以理順,因此開戰是存在不少風險的。”方不凡直言不諱的又說道:“只是若不參戰,則張李之間的均勢很難被打破,長此下去對我這種夾在兩者之間的人來說似乎更加不利,與其現在面對兩個敵人不如將來單獨面對一個,起碼可以減少腹背受敵的困惱。”
“既然方兄已經決定了,那又何必再問我的看法呢?”趙憶叢悠然道:“或許方兄想和我說的不只這些吧,還有什麼直說就是了。”方不凡赧顏一笑:“此事說來對趙兄有些苛刻了,我是想讓你答應在我與張全義、李朔沒分出勝負之前不插手中原事務,否則有趙兄這樣的對手在側我是絕對不敢輕易行動的。”
“不插手中原的事情我做不到,最多我可以答應你絕對不插手你與張全義和李朔之間的事情。”趙憶叢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因為我很快就會對我最後一個敵人鄭注出手了,這正是清算舊賬最好的時機。”方不凡本來有些錯愕於他這麼直接了當的拒絕自己,聽到後來放心不少:“你的意思是說只對付鄭注而已,其他的事情不會參與麼?現在是鄭注最衰弱的時候,趙兄倒深諳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呀!”
“不錯,我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絕對沒有現在放手的道理。”趙憶叢又道:“方兄若信的過我的承諾,想做的事儘管去做,我保證你的後方絕對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方不凡與趙憶叢擊掌三下道:“我相信趙兄的承諾,在我與張全義、李朔之間的事沒有一個了斷的時候,咱們依然是友軍關係。”
見兩人這麼輕鬆就決定了如此重要的事情,一直沉默不語的劉鬱不由皺眉,在他想來即使是聯姻關係的同盟也是說撕毀就撕毀了,這樣隨便幾句話就訂立的約定又能有什麼約束力,偏偏兩人都顯得很鄭重其事,這樣虛偽的做法又有什麼意義。
“我是個高傲的人,從來沒有什麼朋友,不過我從不在意。”趙憶叢平靜的望著方不凡又道:“可是人若是連一個對手都沒有了,那活著也沒意思了。我一直認為方兄是唯一可以作為對手的人,所以我會留到最後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來決一勝負。”
方不凡微微一笑:“我也正有此意,只有擊敗趙兄這樣的對手,勝利才是值得開心的事情。今生能與趙兄為友,幸甚!今生能有趙兄這樣的對手,幸甚!所以你的承諾我絕對信得過。”
看著兩個男人那種莫逆於心的笑容,劉鬱突然間彷彿懂了。也許那是一種自己到不了的境界,他們在意的只是勝負本身,而非勝負之後所帶來的東西。
趙憶叢的笑容並沒持續多久,眼睛轉向門口的時候才發現不知道何時黃崖已經站在那裡了,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