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些年後,杏花廟的事越傳越廣。
更有一些人大老遠跑來荒原,就是為了瞻仰杏花老祖的雕像,順手還帶著上好的高香,恭恭敬敬地點上幾十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事後這些點過香的人都說修為比從前進步得快了不少。
暗墓門本來只是個不算特別大的屍修門派,慢慢竟然有其他非屍修的散居修行者前來投靠。勢力越來越大,而那座杏花老祖的廟,香火更加旺盛了。
鍾珍只在暗墓門逗留了幾日。哪裡曉得這些後續的事情,她只是隨便想了個辦法,讓黃掌門自行發揮,鬧得越玄乎越好。沒料到連朋友和親人都未必相信的修行者。竟然會去相信一座雕像能帶給他們信心和力量。
離開了暗墓門之後。她一路朝著北方而去,路過了鞋底似的綠洲,那裡住著瘸子還有王三丫。
她給瘸子留了些靈晶,順帶也留了一些靈果給盧瑾瑜,早先已經讓黃毛傳了信,叫盧大叔什麼時候有空前來取了。
鍾珍想想似乎沒有什麼遺漏的,王師姐,陳前輩馬洛等人。也不用告別了。
繼續往北而去,天氣越來越冷。白天似乎變得越來越短,黑夜幾乎是白天的三倍的時間,她將禦寒的衣裳全裹在身上。即使是煉魂期的修為,也擋不住寒氣的侵襲,天天凍得打哆嗦。
這些好東西當然不止十個靈晶,鍾珍笑了笑,朱子陵恐怕被氣得不輕。
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從他手裡弄好東西了。從此大家再無瓜葛,一別就是永別。
沒有人能穿過蒼茫海也沒有人翻過大雪山,試過的人都沒有再回來,他們是消失了還是去了另外一片大陸?鍾珍不知道,可是她卻再也不願意留在這片大地,整日提心吊膽的躲藏著,等老皇帝死去。
這塊土地太小,小得一人就可以控制所有的人。資源並不見得太少,分給所有的人修煉,卻實在不夠。
修行的人太多,靈晶就顯得太少太少。
即使老皇帝死了,獨孤破城真能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麼?
鍾珍一點都不信,他本性懶散,獨善其身,這個皇帝的位置定然坐不穩。他定然會早早就撂下,要麼傳給別人,要麼乾脆弄個和平解決的方式,讓一干老祖們將大餅給分了。
老皇帝太貪心,太珍命,太捨不得將手裡權力放出去,獨孤破城太年輕,太沒有心機,還有那麼多老祖們虎視眈眈,等著老皇帝死了好瓜分這塊土地。
獨孤破城不可能擋不住人性的貪婪。
不過也沒什麼好憂心的,又不是三歲孩子,他總能想到法子解決。
鍾珍摸了摸丹田,裡面藏著一幅畫,她填充了許多靈晶,終於看清楚了畫中的山水。
這片山水不屬於寧國,也不屬於蒙國,更加不可能是漠北荒原。巍峨險峻的群山,長滿青松,一彎浩浩蕩蕩的江水從頭貫穿到尾,奔騰如張牙舞爪的銀色長龍。
兩國之間,有一條江,水勢平緩,也並沒有如此氣勢不凡的山脈。
為何丹田中有一幅畫?是阿婆放進來的嗎,他是從哪裡來的。無論如何,此景定然不屬於這片大陸。
如果有人憑空想像出這樣的山水,鍾珍半點都不信,她本就是喜畫之人,自然分得出真假。
大雪山並沒有雪,結著厚厚的冰。她身上穿著幾層保暖的衣裳,裹著血狐披風,帽子直接蓋到眼睛上方,底下的半張臉也埋在披風裡,只露出一雙眼睛。
一路低低地飛著,鍾珍速度並不快,密切注意周遭。可是此地除了她,連一隻鳥獸都沒有。萬籟俱寂,只有呼呼地風聲,即使只露出一雙眼睛,也吹得臉有如刀割。
一連數天,除了冰就是冰,山勢漸漸變得險峻起來,她越飛越吃力。
將冰層敲開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