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我想去找他,在哪裡可以見到他?”
盧怡雲莞爾一笑,指指前方一家正繫著紅綵球的“紀何診所”,“他就在裡面。”
她錯愕,“診所?”
“嗯,人家可是開業醫生嘍,而且——”她又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為什麼神秘兮兮的?”她的心可因為要見他而充滿無奈。
“他變了很多很多,跟以前我們認識的紀漢文完全不同,不過,女人們可是更哈他了。”說著,她臉上也露出一抹夢幻的表情。
藍若薇僅笑不語,跟她點點頭,便提著行李往那兒走。
她一直都知道他長怎樣,就連掛著兩條鼻涕哭得浙瀝嘩啦的七、八歲時的模樣,她也印象深刻。
她當然知道有很多女孩喜歡他,但不包括她,她跟他的磁場就是不對,她對他就是沒感覺,過去如此,現在當然也是如此。
盧怡雲看著她愈來愈亮麗的美麗身影,唉!若不是還得趕去搭車,她實在不想錯過這對金童玉女離別多年後重逢的經典畫面。
藍若薇推開門,踏入這間一塵不染的診所,視線環顧四周的打量起來。
寬敞的空間潔淨明亮,一長排座位靠牆擺著,大約坐了七、八名看來都頗眼熟的鄉親父老,另外,還有幾名小小娃兒又跳又叫的,掛號櫃檯內有兩名護士,另一邊則隔了一間取藥的藥房,裡面有一名藥劑師,而左、右兩邊房門緊閉的看診室外各掛了一隻牌子,一邊寫著“內科、小兒科——紀漢文醫師”,另一邊則掛著“面板、美容科——何玉儀醫師”。
看來是一家聯合診所,她邊看邊將隨身行李提放到一邊的小角落,甫轉過身,就發現已經有人認出她來了。
“若薇?是若薇,哈哈……若薇回來啦,我是賣豆花的阿伯,記得嗎?”
“還真的是若薇,記得我嗎?我是在街角賣菜的李媽啊……”
一群看病的老人家一認出這個美若天仙的女娃兒,全上前招呼寒喧,有人更是雞婆的去敲紀漢文看診室的門,“快出來,你老婆若薇回來了,醫生……”
“是啊,快出來。”
一時之間,診所裡喊聲震耳,藍若薇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當起動物園的猴子任人觀賞。
另一間的看診室的門先開了,穿著白袍的何玉儀走了出來,一見到被眾人簇擁的她時先是一愣,隨即聽到眾人嘰嘰喳喳的跟她介紹這是紀漢文等待多年的老婆,她忍不住蹙起眉,但還是跟藍若薇禮貌一笑。
藍若薇清楚的在這名利落幹練的女醫生眼中看到一絲不悅及妒意。
但她沒有時間多想,當另一扇門開啟,英俊挺拔、留著一臉性格鬍子的紀漢文以右臂勾著一名三、四歲男娃兒走出來時,她竟啞口無言,看呆了眼。
紀漢文早就聽到看診室外那幾乎要穿破門板的嘈雜聲,而當那個深植心中的名字一而再再而三的傳進來時,也敲破了那座他好不容易才築好的心牆。
藍若薇!這個讓他心頭五味雜陳的女人,在她到荷蘭的第一年裡,他天天一封伊媚兒,她不僅一封未回,更選在她離開他滿一年時,回了第一封也是最後一封她已經交了男朋友的回信,之後,他便將這個名字深埋在心坎深處塵封,打算永遠不再想起。
他勾起嘴角,嘲諷一笑,再低頭揉揉將他的手臂當成單槓吊的娃兒的頭髮,“回家要乖乖吃藥,不然,下一回就得打一針了。”
小男孩一聽要打針,一溜煙的逃到媽咪懷裡。
紀漢文在此時,才允許自己抬起頭來,凝睇著七年多不見的她。
不能否認,她脫去了青澀,多了一股小女人的嫵媚,而長期沉浸在藝文世界,讓她渾身更散發著一股過人的典雅氣質,那張巴掌臉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