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朝下看了看,又撞上了那少年的笑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看上去真的未成年。未成年的小孩怎麼可能是天上天下的頭牌。
“那天我喝多了點,”耳朵邊又響起林絹的話音,隨著樓層的接近她的臉色更難看了,看上去有點失魂落魄,連聲音也是:“於是我對他說我愛他。”
“哧……”我忍不住笑出聲:“真的假的,他什麼反應。”
“我不知道,說完以後我就清醒了,然後一路裝醉逃回家。”
這種時候笑,肯定很不厚道,笑得渾身發抖,那更不厚道。
可是我發覺很難控制自己,因為林絹的表情。我從沒在這個自戀又臭美的女人臉上見到過這樣的表情,給她一把鏟子她一定能在這裡挖個十八層地獄出來,我這麼猜,並且因此而笑得讓她臉色發青。
直到她的眼神朝我橫掃過來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帶著點試探,我小心問:“你,真喜歡他?”
她沒回答,不過那張臉看上去快要哭出來了。
“這不丟臉。”趕緊補充了一句,可顯然補充比不補充的後果更糟糕了點,她沉默了。我實在不是個善於安慰人的人。
就這樣到了三樓的樓梯口,她拖拖拉拉跟在我身後,那少年從對面朝我們過來,臉上依舊一副和煦的笑,笑得都能讓人的心融化開來。
“也許他只是看上去像未成年。”回頭輕輕對林絹說出我的想法,結果她的眼神差點把我割成兩半。沒再敢看她,我一個人晃在前面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繼續走。
無論朝哪個方向,都必須經過那少年站的地方。
“林姐姐,巧啊。”
一點點走過那少年身邊的時候,沒太大意外,那少年出聲叫住了我們。我沒敢回頭朝林絹看,但也不得不停下腳步。他嘴裡招呼著林絹,眼睛卻看著我,這叫我沒辦法裝做什麼都沒聽見。
“巧巧。”林絹的回答清脆而快樂,就跟剛才那個失魂落魄的聲音像是換了個人。
“姐姐最近怎麼不來了,很想姐姐呢。”少年又道。走近了能聞到他身上一種靜靜的玫瑰似的甜香,似乎還帶著種別的什麼味道,說不上來。而很奇怪,他說著話的時候,眼睛還是在看著我。
“啊,哈!因為最近沒錢。”這句話被林絹說得有點尖銳,我不知道她自己發覺到沒有。連聲音都有點變調了,在這個少年一成不變的和煦笑容下。突然很同情她,真的很同情。只是還沒同情完,背上突然被用力一推,我沒有任何防備地一頭朝前撞了過去,差點撞到那少年身上,剛站穩腳,聽見身後林絹大聲道:“我去下廁所,寶珠,你們聊!”
我一下懵了,因為根本沒想到她會就這麼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這裡。等我反應過來想把她叫住的時候,身後早就沒了她的蹤影,她跑的速度還真比風都要快。
重新回過頭,那少年斜靠在電梯邊的欄杆上看著我,似乎對此並不感到意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沒辦法自顧自離開,只好傻站在原地看著他身後那些從頂樓垂掉下來的廣告牌,然後同他一樣保持著沉默。
“你好姐姐,我叫剎,剎那的剎。”
就那麼僵站了半晌,少年忽然開口。如果不是同時遞過來他的名片,我都不曉得他是在對我說話,他說話時似乎不習慣看對方的眼睛,只是安靜看著我身後的某個地方。
我沒接名片,也沒理他。
於是他把名片收了回去:“林姐姐是我們這裡的常客,姐姐什麼時候一起來。”
“我是窮人。”我坦白。
他笑,手搭著扶手看上去像只懶洋洋的貓:“窮有窮的玩法哦姐姐。”
我也笑,因為他讓我想起理髮店裡那些明著暗著唆使你為各種毫無用處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