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逍遙法外。”
樊霽景道:“聽師叔說,師父是死於仙蓮劍法的‘挽海狂潮’?”
朱遼大搖頭道:“這我們也不知。師父的遺體我們都不曾見到。師父死於仙蓮劍法也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
樊霽景道:“師叔總不至於騙我們。”
朱遼大冷笑道:“這可不一定。他們覬覦仙蓮劍法已久,此時正好讓他們借題發揮。”他猛然想起什麼似的,伸手拍了拍樊霽景的手臂道:“其實,師父這次把選衣缽傳人的規矩給廢了,但凡他的親傳弟子都能學習。可惜你去赴武當凌雲道長的壽宴,不能由師父親口傳授。但等這陣子的事情過了之後,我會找機會傳授於你,也算告慰師父的在天之靈。”
啪。
施繼忠放下筷子站起來道:“我吃好了。”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關醒。
關醒點點頭,“去吧。”
施繼忠這才轉身離開,但從頭到尾都沒有搭理朱遼大等人。
朱遼大笑容頓時有幾分不自然,“五師弟還是一樣的急躁。”
關醒道:“因為這世上總有那麼多讓人急躁的事。”
朱遼大嘴唇動了動,半晌乾笑道:“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樊霽景乍聞噩耗,沒什麼胃口,隨便扒了兩口,便匆匆告辭找了間客房休息。
真兇未明(二)
夜深人靜。
樊霽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成眠。
在這深沉的黑夜裡,往事如水般從腦海裡流淌過。步樓廉的音容笑貌空前清晰,清晰到好像就站在那黑夜裡,靜靜地看著他一般。
可是,他終究再也見不到了。
他感到胸口漸漸地被抓緊,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啪嗒。
有小石子擊中窗欞。
樊霽景掀起被子,披衣而起。
窗戶是半開的,稀薄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有種一覽無遺的錯覺。他走到窗前,看到一個厚實的背影沐浴在月光中,披散的發被月光照得微微發白。
“師弟……”樊霽景疑惑地輕喚道。
施繼忠緩緩回過頭。
他長得並不好看,鷹鉤鼻,長下巴,凌厲的五官在月光下越發突出。明明十六歲的年紀,看上去硬像是三十六歲,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年長者才有的凝練沉穩。
“三師兄。”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正介於男人和男孩之間。
樊霽景輕輕揉了揉胸口,像是要揉開胸裡的鬱結,“還不睡?”
“睡不著。”
樊霽景嘆了口氣,眉宇黯淡下來,“因為師父的事?我也是。”
“不是,”施繼忠頓了頓,道,“晚飯吃太快,噎著了。”
……
“哦。”樊霽景半晌才道,“那以後吃慢點。”
“嗯。”
原本沉凝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四不像起來。
“剛才你敲我的窗戶?”樊霽景問道。
“嗯。”
“有事?”
“丟石頭的時候不小心丟到的。”施繼忠面不改色地說著謊。
樊霽景眨了眨眼睛,似乎信了。“夜裡風大,早點回房歇息吧。”
施繼忠雙唇抿緊,沉聲道:“師父並沒有打算將仙蓮劍法傳授給你。”
正打算轉身回房的樊霽景猛然停住腳步,緩緩地轉過身看他。
施繼忠面不改色道:“大師兄讓我告訴你的。”
樊霽景望著他,眼裡閃爍的是從未有過的認真,“我自幼失怙,是師父將我一手拉扯大,恩重如山。能否練仙蓮劍法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抓住真兇,以告慰師父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