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白點了點頭,攜手從池上的竹橋走過,進入水榭之中。
此時夜色已深,可是當空一輪明月皎潔如洗,映在水塘裡,透過亭亭的荷葉望去,另有一番詩意。
水塘裡不時傳來蛙鳴之聲,含苞的荷花散放著陣陣芬芳,坐在清幽的水榭裡,如在仙境。
金玄白深深的吸了口氣,很快便把整個思緒都沉澱下來,讓自己融入這一片美景中。
在如此優美的環境裡,要他說出巫門三女在繚繞的煙霧中布出的百鬼拘魂陣,讓他覺得有些難以開口。
但是在服部玉子的再三追問下,他只好原原本本的把這趟擒拿魔門徒眾的經過,以及自己的心境說了出來。
服部玉子是個很好的傾聽者,她始終沒有插嘴,就算金玄白提到了李楚楚所說的那些有關於海外蓬萊、方丈二島的故事時,她的臉色稍微有了一些變化,卻依然默然的傾聽下去。
金玄白最後說到了邵元節和自己商量的結果,道:“這些魔門女子也實在太可憐了,她們原是忍受不了蓬萊島上邪魔的欺壓,才會漂洋過海,迴歸中原,卻不知受到何人的引介,竟然和宮中的太監搭上了線……”
他頓了下,道:“所以邵真人才會要我別殺她們,也不要押入獄裡,僅將她們置於控制之中,成為朝廷的助力,我這才把她們帶回來。”
服部玉子默然聽了好一會,這時才開口道:“邵道長也沒有錯,他是站在朝廷的立場,才會說出這番話來,如今你的立場跟他一致,使些手段並沒什麼不行。”
她深深看了金玄白一眼,繼續道:“至於以後該怎麼對待這些可憐的女子,就看你有沒有心,如果你想要救她們,可以引導她們順從朝廷,甚至可藉各種方法放了她們,讓她們得到自由,不知相公認為對不對?”
金玄白點了點頭,道:“玉子,禰說的話有理,以後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服部玉子柔聲道:“天下沒有絕對的對和錯,就看你的立場如何,像明教一樣,崇拜的原是光明,捨棄的是黑暗,後來遭到朝廷打壓,便成了魔教,可是他們卻稱自己為聖教,所以由於立場不同,便有聖、魔之別。”
她稍稍一頓,繼續道:“這些魔教教徒,流亡海外,定居於蓬萊島,視巖裡龜次郎等風魔流忍者為魔,便是將自己當成了聖,於是又有聖魔之爭,其實聖便是魔,魔亦即是聖,並無分別,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金玄白聽到這裡,笑道:“禰說的這番話,倒有點跟我師父一樣,他從不計較人間禮法,任意而為,難怪武當、少林等會視他如魔。”
他想起沈玉璞坎坷的身世,以及他受世人誤解的經過,覺得像大愚禪師、鐵冠道長、槍神、鬼斧四位師父,由於自認武林正派,於是站在不同的立場,視九陽神君為大魔頭,才會有千里追殺的事情發生。
到了這個時候,他對當年四位師父一齊收自己為徒之事,起了疑惑,忖道:“莫非他們重傷之後,眼看來日無多,這才改變了想法,換了個不同的角度和立場看待師父,於是才搶著收我為徒,否則,他們不可能和大魔頭一起授徒傳藝。”
服部玉子見他臉色變幻了幾次,問道:“相公,你在想些什麼?是否有什麼疑惑難解?
”
金玄白突然臉上泛起了笑容,道:“玉子,謝謝禰,讓我想通了一些舊事。”
他握緊了服部玉子的手,道:“禰曾經稱我為少主,也稱呼我為夫君,有時又叫我相公,這些稱呼都不相同,可是全都是我一個人,對不對?”
服部玉子點了點頭,道:“你本來就是奴家的夫君嘛,我這麼稱呼你,當然沒有錯。”
金玄白道:“這就是了,無論稱呼怎樣改變,我還是我,就如同冰兒叫我大哥一樣,便是叫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