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之開啟一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既是謝傅,又是一直陪著她鼓勵她的元鏡先生,這兩個形象是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成了她的天,雖沒有血緣關係,便是父母兒女也無法替代的終生眷侶。
燕語著急問道:“小姐,上面說什麼?”
字沾了些油水,不過還能看清,王婉之念了出來:“歲月悠悠,哀微只及面板。熱枕拋卻,頹廢必至靈魂。”
燕語問道:“什麼意思?”
“他說他很好,他說他希望我也很好。”
說完這句話,王婉之已經熱淚盈眶。
燕語見狀連忙哄道:“小姐,莫哭莫哭,你們已經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只不過是暫時見不到面而已。”
王婉之輕拭了下淚,帶著撒嬌的語氣道:“喜極而泣不行嗎?”
燕語氣道:“這害人精,害小姐你天天掉淚,先前我伺候你,就沒見你掉眼淚。”
“傻丫頭,喜淚勝笑,準備筆墨,我要給他回信,告訴他我很好,很是掛念他。”
燕語匆匆就要準備,突然止步:“小姐。”
王婉之好奇:“怎麼?”
“他現在看不見,你給他寫信,他也念不出來。”
王婉之聞言,默不作聲。
兩女思索著法子。
雖說也可以讓別人代讀,可這種男女情書,讓別人大聲宣讀總感覺不妥。
王婉之倒是想到幾個法子,只是覺得不夠完美。
一會之後,燕語說道:“小姐,我倒想到一個法子。”
“說。”
“找條絹布,在上面繡上字不就可以,我想他應該能夠觸控出來。”
王婉之喜道:“這個法子好,情意盡在一針一線之中,順便熟悉一下女紅。”
女紅是女子必學的禮儀,王婉之作為名閥小姐,小時候自然學過,只是她更喜歡讀書,慢慢的就疏於練習。
像她這樣的身份當然不需要親手縫衣做衣,同會撫琴一樣,是女子素養技藝。
會撫琴不是為了賣藝,會女紅也不是為了做衣,
燕語笑道:“不怕刺破手指頭啦。”
王婉之嫣然一笑:“刺破就繡成一幅血書,反正他也看不見。”
守孝期間,女紅與讀書一樣同是規範。
說做就做,燕語取了絹布,王婉之提起針線。
男女之情有時候並不單單是見面那一刻的喜悅,更多是見面之前的慢慢醞釀醇香。
……
隔日一早,燕語拿著小姐所繡的絹書,早早就來到下馬亭等候。
此時已經是初夏,隨著太陽高升,開始炎熱起來,足足等了兩個時辰,熱的內衫溼透,一身臭汗也沒等到謝傅來。
從期待到不耐煩,再到咒罵。
等到臨近中午,太陽高懸,天氣已經很是悶熱,燕語一邊擦拭臉上汗水,一邊踢腳咒罵:“臭謝傅,看你來了,我還理不理你。”
以她在王府的地位,平時都是別人等她,能有一刻鐘的耐心就已經很不錯了。
低頭看見絲帕已經水浸一般,又是咒罵出來:“死謝傅,一會你求著姑奶奶,也不給你好臉色。”
終於聽見一陣馬蹄之聲,望去一輛普通馬車徐徐而來。
燕語心頭一喜,終於來了,痴痴望著。
哼~~
待馬車靠近停下,卻又傲慢的背過身去。
馬伕停下車來,咦的一聲:“亭子有個小娘子。”
車內的謝傅聞言,心頭一顫,立即迫不及待的揭簾下車,憑著昨日的記憶,自個朝亭子走去。
“公子,你等我一下,我把東西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