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躲已經來不及,不得不說,鬼後確實如鬼如蜮,不可方物,連他都無法在那團森霧中捕捉到鬼後的真身所在。
但不代表薩來儀做不到,當日在欽天監,他親眼目睹薩來儀抬手之間就將真氣籠罩住整個欽天監。
薩來儀的修為實在太深厚了,薩來儀的真氣實在太強大了,深厚強大到媲美神仙之能。
鬼後再如何不可方物,終究逃不出這天羅地網。
薩來儀現在無需漫無目的去捕掠,他只需收網即可。
不出所料,只見彌散的森霧似乎在某種壓迫下開始收縮,侵又侵不入薩來儀周身三丈,散又散不開去,夾在不侵道境與籠罩在外圍真氣中間,成為甕中之鱉。
秦孝夫這邊帶領謝傅移步,走向院外,謝禮跟隨兩人身後。
“謝傅,知道我為什麼要與你在此見面嗎?”
謝傅應道:“或許真人想讓我見證你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秦孝夫哈哈一笑:“不錯!”
“不過我要拿回的東西並是伊藍,伊藍從來不屬於我。”
秦孝夫說著輕輕朝謝傅看去:“甚至我想過成全你們兩個,如果不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話。”
謝傅微微一笑,當聽聽就好,人性是複雜多變的,今天你願意慷慨大方遞出去的東西,難保哪天后悔想要奪回來,特別是當強大到無人能夠制衡時,更是為所欲為。
一塊石碑映入眼幕,碑上刻著四字——誤闖止步。
秦孝夫卻直接帶著謝傅越過石碑,然後就一堵透明的牆壁擋了下來。
“你去過太素聖地,應該知道天外天,地微地。天有重天,地有地界,皆凡人無法知曉觸及。”
謝傅說道:“就像太素聖地的三千世界。”
“不錯。”
秦孝夫說著,手生真氣似推開一扇無形的門,帶著兩人跨越這一界限。
豁然一副新景象,一座樓閣矗立眼前。
秦孝夫主動介紹:“這座樓閣名叫蓬萊閣,又叫海市蜃樓,是薩來儀平時居住的地方,入口之處就處於這冷宮內,這就是我為什麼和你在此見面。”
謝傅一言不發,謝禮因為無知而生畏,倒是問了出來:“陛下,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秦孝夫把謝禮當做透明的,對著謝傅又補充一句:“這蓬萊閣從大觀立朝便有了,跟著大觀國風風雨雨二百來年。”
謝傅開口:“你是想讓我見證這蓬萊閣倒塌嗎?”
秦孝夫欣喜:“謝傅,你真是我的知心人,正是如此!”
“請吧。”
三人登上樓閣,直達閣頂。
整個長安城一目瞭然,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此刻深夜,有燈火有靜然。
他們此刻似置身於這圍棋局中,又是置身於圍棋外,縱觀全域性。
秦孝夫說道:“薩來儀每日便在此處看著人間,也看著朕。”
謝傅笑了笑:“難怪了。”
換做一個普通人被人每日窺探都要不舒服,何況貴為天子的秦孝夫。
而且秦孝夫還需隱藏自己,這種滋味如坐針氈。
秦孝夫欣悅:“這種能做回自我,看著別人的感覺真好。”說著目光輕輕看向冷宮樹林之處。
謝傅也跟著望去,那裡的景象清清楚楚,如映照在鏡子裡的動態畫面。
小時候他就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某個地方看著自己,無論何時何地。
他向長輩提出這個疑惑,長輩就會告訴他是神仙在天上看著人間。
此刻自己不就扮演著神仙,在看著人間,而人間不知。
秦孝夫笑道:“你是個大才子,下盤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