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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垣馳一震,手中銀匙隨即叮的一聲,敲在盞壁上,許久,他才抬頭注目看著荼蘼,淡淡道:“這便是你心中所想的!”他的眸光清冷,全無一絲笑意。
荼蘼嘆了口氣,慢慢道:“從前的事兒。我早已不想了,也再不想去追究誰對誰錯。馳哥哥,你就放過我罷!”這是在知道彼此身份後,她第一回向他示弱。
林垣馳不語,面無表情,手中的銀匙則無意識的慢慢攪動著手中的粉彩折枝牡丹瓷盞,銀匙與瓷壁時不時相觸,發出叮然一聲脆響,暴露出他心底的不平靜。
馳哥哥,這個稱呼他已許多年不曾聽過了。事實上,也只有在初相識的兩年內,荼蘼曾這般的叫他。滿了十歲以後,她就再不肯叫他哥哥,改而扯著他的衣袖,一口一個的叫他垣馳,並在他無奈的糾正她的稱呼時,驕傲的昂起頭,嗤鼻說一句:“我已經長大了……”
此後,只有在她極高興,或有求於他的時候,她才會笑吟吟的抱住他的脖子,這般軟軟的叫他……而每當這個時候,他也總是拿她沒轍的敗下陣來荼蘼的目光落在棋枰上,黑白兩條大龍正自糾纏,但黑龍已稍顯頹勢。他們二人從前下棋時,一向都很快,因為兩人都不太在意輸贏,所以也不會刻意的斤斤計較。
通常在她敗勢初露之時,飛霜總會笑吟吟的捧出兩盅杏仁茶,徹底將棋局攪散。
許久,林垣馳才輕輕嘆息了一聲,忽然問道:“你想我怎麼做?”
荼蘼毫不猶豫道:“讓我去南淵島罷!我可以答應你,終我一生,再不回返京城!”
林垣馳微微一笑,一貫清俊卻微寒的面容在這一霎間冰融雪消,如春回大地,柔風醺然:“荼蘼,你誤會了!我是問你,你想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
荼蘼注視著他面上的笑容,忽然便覺心中一陣恍惚。這樣的笑容,她已很久沒有見過了。事實上,她不止一次的想,自己是怎麼會喜歡上他的,而結論總與他的笑容有關。她喜歡看他這樣笑,溫淡如春風化雨,每每使他想到四個字:如坐春風。強自收攝心思,她抿了抿唇:“如今一切都未發生,你我之間,自也無怨無恨,又怎說得上原諒二字!”
林垣馳一笑,放下手中瓷盞,聲音低沉:“荼蘼,你可知道,我初初睜眼,看到自己回到從前時,只覺得前塵皆空,幾乎懷疑自己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荼蘼不覺點了點頭,初睜眼時,乍見家人,她何嘗沒有這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我用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相信,我並沒有做夢,雖然這事,比夢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林垣馳繼續的說下去:“然後,我就開始考慮,考慮我該做甚麼,才不至虛度此生……”
荼蘼不答,只繼續的聽著。
“或者你並不相信,在那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
“我問自己,是該循著從前的路繼續走下去呢,還是另闢蹊徑!我想了很久,也還是沒有決定。然後我對自己說,就讓一切都順其自然罷!畢竟,我剛剛醒來時,你才七歲,而我們從前,原是在你八歲那年才認識的!”
“因為知道很多事,所以我毫不費力的收拾了那個女人,父皇一怒之下,雖未廢了她,卻迫她幽居鳳儀宮,不得再過問宮中諸事。然後,他迅速封我為王,賜我府邸……”
那個女人,正是如今幽居鳳儀宮的王皇后。而荼蘼亦早從秦甫生口中得知,當年林垣馳中毒一事,如今想來,這毒想必是王皇后下的,王皇后也因此事敗露而險些被廢。
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想起前世之時,自己與他費了多少力氣方才扳倒了王皇后,想不到,如今他竟只憑一人之力,便輕易辦到了。王皇后失寵,她所生的二子也因投毒一事而失了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