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覺鮮香細嫩,幾乎是入口便化,不覺訝然道:“我往日也吃過銀魚,其滋味卻是遠不及今日這個呢!”
季竣廷哈哈一笑:“潯陽樓的銀魚皆是剛自鄱陽湖撈出來的新鮮物事,與我們平日在家中吃的銀魚乾卻怎麼好比較!”二人正說著話,季竣灝卻忽然拿了筷子敲了一下碗沿。
二人同時會意的抬頭,果見盧修文正與人一道從對面的雅間出來。荼蘼一眼瞧見他,便故作訝然的叫了一聲:“盧師傅,怎麼你也在?”
盧修文正同身邊一個三十左右,相貌甚是幹練的男子說話,忽然聽見有人叫,自然便抬頭看了過來,一眼瞧見兄妹三個,卻是吃了一驚,便領了身邊人過來。季氏兄妹見他過來,忙起了身,各自行了禮。盧修文擺手道:“不必多禮了,你們怎麼卻都在?”
荼蘼甜甜一笑,卻不開口。
季竣廷解釋道:“因家父家母今兒回京,我們便告了一日假。家父家母走後,我見妹子有些傷心,便與三弟商量帶她下山走走,不想卻與您巧遇在潯陽樓!”
原來盧修文下山已有數日了,季煊夫妻一來走得匆忙,二來也不知他何時才回山,故而只是修書一封,令人送到白鹿書院中,卻並沒面辭。
盧修文聽說季煊夫妻走了,不免有些吃驚,打發了身邊跟著的人,便坐了下來,問起季煊夫婦離去的原因。季竣廷一一答了。盧修文聞言失笑道:“我道是甚麼事兒,竟能使季兄夫婦拋下素來最為寶貝的女兒匆匆回京,卻原來是添丁之喜!”
正文 70 遊江
四人說了幾句閒話。荼蘼見盧修文心情甚好,便趁機提出想請他作陪在九江地區好好的玩上幾日。盧修文聽了這話,不覺一笑,倒也並不推辭,便一口答應了。
他是何等人物,豈能不知荼蘼心裡想的是甚麼,只是他素來疼愛這個女弟子,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裡頭,卻也願意滿足她的一些小小願望。
用完午飯,盧修文便喚了小二來,他也並不結賬,只說了記賬便又使小二替他尋條客船來。那小二眼見三人與盧修文果真極是熟悉,態度更是又恭謹了幾分,連盧修文賞他的銀子也斷不肯收,聽了吩咐後便急急轉身下樓,不多一會,便過來回話,說是已僱好了船。
四人下了樓,季竣廷便請樓下掌櫃得了閒兒將自家的兩匹馬兒送到繡球巷季府去,並順帶捎個口信。那掌櫃聽說是季府,怔了一下。立時滿口應了,賞銀也並不肯要。看來季煬在九江為官數年,倒也頗得人心。四人出了潯陽樓的大門,那掌櫃與小二卻還一路送了出來,對季氏兄妹客氣有理,對盧修文更是謙恭有加。
季竣廷看在眼中,不覺微覺詫異,因笑道:“想不到這九江府裡一介普通酒店掌櫃也這般謙恭知禮,尊重讀書之人!”這掌櫃的對自家人是客套有禮,而對盧修文卻是一種發自心中的尊崇敬慕,這兩者之間的差別,他自不會看不出來。
盧修文哈哈一笑,擺手道:“你這話卻只說對了一半……”
季竣灝在一邊訝然問道:“那另一半呢?”原來他適才見那掌櫃恭謹,心中也自好奇,只是被季竣廷搶先問了去而已。他在京城待了多年,京城大大小小凡有些名氣的酒樓飯店,他哪個不曾去過。那些酒樓的東家掌櫃見了貴介高官、宿儒名生自是諂媚,但為的卻只是今後的生意與一些題字匾額,其實卻無今日潯陽樓掌櫃的那種發自內心的尊崇敬慕。
盧修文悠然道:“另一半是……”他故意的頓了一頓,似是在賣關子一般,待看到三人的胃口都被吊了起來,這才嘿嘿一笑:“另一半卻是因為這家潯陽樓的東家就是我呀!”
噗一聲,季氏三兄妹同時絕倒。半晌,荼蘼才笑著牽了盧修文的袖子扯了扯:“盧師傅又過謙了呢,其實做東家的能使自家的夥計都這麼恭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