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這次裡面沒有迷藥。”他的聲音帶著笑,鳳眸裡滿是讓人迷醉的光芒。
其實,她的身子本是一般的迷藥、毒藥都傷不得分毫的,惟獨魑魅山那一次,他在水囊中下了的迷藥,卻輕易地能把她迷暈。
原來,那蠱餘力還是在的,只有真正入了心的人,所使的東西,方能傷到她。
可,既然蠱還有餘力,她又為何能活到現在呢?
難道說——心下一冷,她避過這抹光芒,只低聲:
“臣妾不渴。”
說出這句話,他卻是湊過臉來,他的呼吸暖暖的縈繞在她的鼻端,她以為自個剛咬了幾口餑餑,唇邊或許沾了粉屑,忙先拿手去拭,指尖才碰到唇邊,他的手已撫上她的肩膀處,那裡的喜服早被鮮血浸染,可她竟是不覺得一點疼痛。
不是她沒有知覺,而是這些疼痛,始終抵不過再見他時,心底的疼痛罷。
是的,心底很疼,很疼。
“傻丫頭,受了傷都不知道?”他的聲音低啞,目光只凝注在她的血色喜服上,終究是又一次沒護她周全。
而一句‘傻丫頭’,似曾相識,原來,他還會喚人這三個字。
他起身,靠近她坐了,將她的喜服乾脆褪去,她不能拒絕,只覺得,隨著喜服的褪去,周身驟然變得寒冷。
其實,密道是封閉的,倒是十分暖和,暖和得甚至有些燥熱。
然,她卻僅是覺得寒冷。那種寒冷隨著他的指尖不經意觸到肌膚時,直化為細密的小箭,刺進肌膚。
而她肌膚表面上的傷並不算重,只是被爆炸物的碎片傷到些許,比起那日她倒在碎瓷上的傷,還算是輕的。
只是,再輕,都讓他覺到不舒服,幸好,這裡備有一些應急的藥物。
他將那些藥仔細地替她塗抹均勻,然後,從一旁找來乾淨的衣裳,才要遞給她換上,又想起,她的眼晴根本看不見。
他沒有說話,只將衣裙罩到她的身上,她的手摸索著穿過袖子,他再仔細地幫她繫上盤扣,可,在這當口,她的手卻扶住他的:
“有暗釦。”
輕聲說出這句話,她的手繞過他的手,摸索著將衣裙裡那暗釦自個繫了上去。
這一個動作,讓西陵夙第一次俊顏染上暈紅,當然,這暈紅並不是因為她略開的衣襟裡,仍能瞧到褻衣的樣子。
先前瞧到褻衣,只讓他覺得不悅。源於錦國皇室的褻衣相較於坤國,是用極薄極透的雪紗製成,對男子,自是具有誘惑力的,由此可見,觴帝的品行也如傳聞裡一般。如此這般去想,當然不會有絲毫綺念,也就不會臉紅。
臉紅實是因為,曾經,他暗中替她換過中衣,可,他從來都是不知道,女子的衣物竟然還有暗釦,不過想來也是,坤國女子的服飾領口開得不算保守,若非這些個暗釦,顯然,是有些不便的。
所以,那一次,不論他再怎麼掩飾,她一早知道,是他換的衣裳罷。
堂堂一國帝君,竟替自己的嬪妃換衣,並且還不是在眼下這種情形,一時,他尷尬地咳了兩聲,她已摸索著將衣裙繫好。
然後,倆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直到她輕聲問:
“皇上,有沒有被傷到?”
作為一個瞎眼的嬪妃,她自然不能用手去摸索他,而他先是搖了搖頭,意識到她看不見時,複道:
“朕無礙。”
他怎麼會有礙,他便袍裡,穿了金絲的軟甲,不僅這些砰屑傷不到他,就連刀劍都是不入的。
世人只道是,玄鐵戎甲能抵禦刀劍,但戎甲終究是戰場上方能用,日常若著了戎甲,笨重有餘,效果卻是不大的。
所以,他把那件稀世罕寶玄鐵戎甲贈給了翔王,因為,他已有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