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廣澤說道:“老師,我先走了。您保重!”
“嗯,我無需你擔心,倒是你,多想想我的話。”
葉廣澤看了眼華棲,點頭:“嗯,我會的。”
待幾人離去,胥茂仍站在書院門口,看著晨光不明中,他們遠去的背影。
華棲討好地跑到葉廣澤身側,好似要去幫他提行禮,結果不知說了什麼,最終反倒是自己肩上的包裹一同被他拿了過去。
胥茂本深重的眸子這才顯出幾分笑意。
書院的大小事,他無一不知曉。葉廣澤同華棲的些許碎語閒言,他亦有所耳聞,於是特地留心觀察了下。
他欣慰於葉廣澤的改變,但葉廣澤從不是魯莽行事的人,如今舉動還算中規中矩,未曾說穿,看來是留了餘地。而世事難定,那小姑娘太過單純,說來是不適合葉廣澤這樣的人。
但他已老,年青一代的事情,他偶爾聒噪幾句即可,其餘,便只能任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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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棲一行人已走了一半的山路,山下小鎮的屋宇已可見幾分。這時身後驀然傳來幾聲叫喚:“華棲!華棲!”
華棲回頭,就見陸慶生一襲白衣,披著晨風,向她跑來。
“好你個華棲!要走竟然都不跟我道聲別!你就是這麼對待我們十年同窗情的?”
華棲指出:“陸慶生,我們才相識幾個月!”
“在這深山老林就是度日如年你懂什麼!反正這件事就是你錯了!你說,是不是你錯了?”
“好吧,是我錯了。對不起!我昨晚才決定的今晨離開,想去跟你道別,但是你已經睡了。早上又這麼早,也就沒叫醒你!不過,我給你留了信的。”
說起這個,陸慶生更來氣,他往袖中一抽,抖開一張紙,念道:“陸慶生,我走了。後會有期!這就是你的信,你敢再少寫幾個字嗎?”陸慶生嚎得起勁,林間被驚起不少飛鳥,拍著翅膀,從頭頂掠過。
華棲被罵得低下頭,一個勁地道歉。忽然,陸慶生臉色一變,方才那氣勢凌人的架勢頓時斂去,腳不知覺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幾分畏懼之色,恭恭敬敬喊道:“葉……葉先生!”
葉廣澤淡淡點頭,而後將一個包裹扔到華棲手中,說:“幫我拿一下!”
華棲低頭看了下包裹,這分明是她的,就還說幫呢,於是忙說道:“我……”
“想要在天黑之前回到連川,就得加快腳程。還是,你想和陸慶生一道。”
華棲連搖頭:“不想不想!”
“華棲你……”陸慶生氣得炸毛,剛又想開口罵她,葉廣澤一個清淡眼神飄過來,他猛地禁了聲。
葉廣澤問:“陸慶生你家住哪裡?”
陸慶生回答:“連庸。”
華棲插嘴:“那我們同路嗎?”
“你傻……咳咳……不是,我是說,你怎麼對齊國各郡縣地理位置都不瞭解呢。我們……”陸慶生在葉廣澤目光下,背後莫名發寒,吞了吞口水,說,“怎麼可能……同路呢!一個東一個西。”
“哦。”華棲點點頭,“那你保重,我們先走了!”
“誒你……”陸慶生還沒說什麼,華棲已屁顛屁顛雖葉廣澤而去。
走了一段路,華棲回頭看,見陸慶生還在後頭,便停下問:“陸慶生,你怎麼還在我們後面呢?”
陸慶生瞪了她一眼,咬牙說:“華小姐,下山的路就只有那麼一條。”
“是哦。”她恍然大悟道,不管陸慶生擠眉弄眼同她暗示什麼,小跑著去追葉廣澤。
陸慶生捂著胸口,跟旁邊的書童說:“你扶我一下。”
這見色忘義的白眼狼。
到了山腳,陸慶生同她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