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眉心一擰。
“搜尋他的下落的人來路各異,倒也不足為奇。只是其中竟有十三玦影的蹤跡,頗讓人費解。十三玦影已經銷聲匿跡多年,可他們自去年底就在詹京附近活動頻繁,後來經找到了線索,找了涼城去。若不是他們幾番觸到我們防線,我們甚至沒能察覺他們在調查我們。”
陸虛這時插話說:“他們該是受人所託。會不會是燕國派來的。靖國王室死失的訊息,燕國一直藏得很深。也因你那段時間正好在河關那一帶行動,他們早就懷疑你做的手腳。不過,他們這次答應出兵相援倒是讓我頗為意外。”
顧珩說:“沒有好處,他們自然不能這麼容易出兵。舅舅可知,俞晏開口與我要了什麼做條件?”
陸虛看了眼和煦,見他眼中一時竟有幾分戲謔笑意,搖頭:“不知。和煦,你知道?”
和煦說:“我猜,該不會是個女子吧。”
陸虛再看向顧珩,看他神情嚴肅,知道沒那麼簡單,問:“什麼?”
“傅籍。”
靖文王傅籍。
陸續頗驚訝:“他竟直接跟你開口要人嗎?”
顧珩點頭:“他自然不可能有證據證明人就在我手裡,只是他也拿準了,這個時候無論我有沒有人,我都不會拒絕他的條件。燕國若是倒戈向顧璋,天下必四方呼應。這一戰也不用打,我們必輸無疑。”
“可是,傅籍現在死了,我們拿什麼來做籌碼,言而無信,他要是駐兵不走,那麻煩就大了。”
“若我說,我現在手頭上有他更敢興趣的人呢?”
“誰?”
“誰!”
突然,陸虛和顧珩齊齊發生,卻是截然不同的語氣,陸虛語帶不解,顧珩卻言若冰刀,目光銳利,掃向營帳角落擺置的屏風處。
陸虛和煦兩人見他神情,大為不解,一同看向屏風,只見這時那邊靜默片刻,後頻頻傳來響動,不一會兒,走出一個青衫素面的女子。
顧珩本已站起身,這時見到人,身形一晃,腳下竟沒站穩,踉退了一步。
和煦與陸虛也是意外,沒想到營帳內藏了一個人,他們竟一點沒發覺。
那邊,女子已幽幽出聲:“聽說,這窒息術練到一定境界可以昇仙,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真練成過。”
“阿柔……”顧珩聲中帶顫。
屏風後的人,正是桑柔。
她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平日裡晶亮透徹的雙眸此刻卻暗寂若死水,在屋內掃視一圈,而後落到顧珩身上,看得他心魄俱碎。
桑柔的真實身份除了必要的幾人,顧珩沒向任何提及過,倒不是不信任,只是覺得,沒必要。此刻營帳內的陸虛與和煦亦不知此事,但兩人見此情景,知道他們之間必有糾復,相視一眼,默契地轉身離開。
胸口傳來陣陣糾痛,疼得桑柔牙齒都在打顫,好一會兒,她再度出聲:“我父王他……真的……真的……”
顧珩見她一臉痛苦壓抑的模樣,慌痛地厲害,卻不敢做什麼,只點了下頭。
淚水一下決堤湧出,桑柔再難抑制地低哭出來,她捂著胸口蹲在地上,整個人都在抖。
顧珩雙拳捏得咯咯作響,一步步走近,在她面前蹲下,想去抱她,卻不能動作。
“那我其他親人呢……我母親我哥哥他們呢……”
她淚眼婆娑,目光殷切卻不安地盯著他,顧珩一下竟啞口,不知該如何說,現實太殘忍,她雙肩太瘦弱,他怎忍心將這些加諸在她身上,可此刻,他更不忍再欺她瞞她。
他說:“去年,靖國王室被調離詹京前往北地,途中被人攔劫……”
“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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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