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愉快地搖晃下尾巴,低頭聞了下食物,接著開始愉快地咀嚼。
“先生,今天……不出門嗎?”花椒問。
“恩,今天,哪裡也不去。”魚悅蹲著,輕輕撫摸著花花的脖頸。真奇怪,今天他哪裡也不想去。
榔頭和四海拿著報表坐在隊伍的比較靠後的位置,年輕英俊的榔頭在家長隊伍中很扎眼,許多人都在看他,於是他更加緊張,滿手心的汗液。但是他儘量維持著自己的儀態,他可不想從此被包四海抓到弱點,於是,他低頭看面前的這疊報表。
吳嵐的教育制度很人性化,當學生十六歲之後,可以根據自己的理想和喜好選擇未來的走向,一些沒必要的東西,就無需再學了。吳嵐基礎教育的腳步,從學生十六歲停止,在這一年,學生、老師、還有家長會一起商量好學生未來的走向。學習商業?學習軍事?學習醫學?……十六歲夏天過後,這些孩子會根據選擇,有了新的副課業要學習。榔頭仔細地看著那些表格,實在是,不知道包四海適合做什麼;他扭頭看下外面。
天空舒捲著團團白雲朵下,包四海和同學在愉快地交談著什麼。小四海坐在雙槓上,一群同齡人中,依舊是長得最低的那個,但是,大家顯然都很喜歡他,不停地問他什麼,然後包四海笑著應答,孩子們鬨堂大笑。
榔頭覺得,四海就像個小神,他俯視著那些比他高大得多的同齡人。也許,那些孩子遭遇磨難或者堅信需要幾年以後才可以,但是四海已經從社會轉了一圈後回到這裡。他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他假裝天真,那是因為他有一張娃娃臉,那張臉看上去,那麼的無辜,那麼的純潔。只是眼神裡隱藏著的成熟和譏諷只有榔頭能看得出來。
沒來由地,榔頭有些心疼,他轉過頭,身邊的家長遞給他一支香菸:“您,看上去很年輕呢。”這位同樣穿著西裝的家長大約有四十多歲了。一腦袋的縱橫紋。
“謝謝,這裡,禁菸的吧?”榔頭回絕。
“哦,真是抱歉,我沒看到,我一緊張,就想點一支。”這位家長笑了下,把香菸插回去,是啊,這個時候家長比學生還要緊張。
片刻的安靜後,榔頭看下隊伍,隊伍前行得非常緩慢,那位家長再次開了口:“其實,我很擔心。我的兒子他,想做一名職業球員。”榔頭很少進行這樣自來熟的交談,他看下這位家長,不知道如何開口,可是對方很明顯把他當成了傾述的物件。
“當然,職業球員的收入是很高的,可是全國那麼多人,每年有無數的孩子想成為職業球員,可是,最後成名的能有幾個呢?成為球員後,三十歲之前也就罷了,三十歲後呢?那個時候,體力下降,黃金期過去,球隊不再需要他的效力,那麼,他會遇到很多事情的,每月大筆的樂醫治療費,房屋貸款,社會保險金,接著還要組建家庭,他可怎麼辦?”
榔頭很同情他,覺得他真的需要一支菸:“那麼,你和孩子談過了嗎?”
這位家長為難地扯下領帶:“怎麼沒談過,談過許多次了,可是孩子的心意已決,他媽媽很傷心。”
榔頭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自己是個畫插圖的,收入算很好的,其實以前,我父親一直希望我成為一位能繼承他事業的醫生,現在看來,做醫生比畫插圖好許多倍,醫生……能得到很多的尊重。”
“您的意思,那個時候,你該聽你父親的?”
“並不是,呵呵,只是,突然想起來了。”
“恩……挺好,那麼你會阻止你兒子的夢想嗎?”
“怎麼會呢,如果他喜歡做球員,那就去做吧,我父親那個時候,並沒有阻止我,相反,他送我去了最好的美術學院。”
“您有一位好父親。”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