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囂張,他說得跋扈,他以為對方已經上了他的當、中了他的計,是以表露出肆無忌憚、狂妄倨傲。
麥小云笑意依舊地說:“今日裡,假如我失了手,或者是力不敵,非但要失去翡翠玉如意和武學秘籍,恐怕亦會因此傷了身,威名不也從此完了?那你又何必非要置人於死地不可呢?”
“你這是在求饒?”惡老大不可一世的說:“但求饒也沒用,今日你是死定了!”
他說管說,打歸打,專找人家的間隙,單攻對方不易防禦之所在,那是什麼部位?命根子,真是卑鄙得緊、下流透頂!
麥小云心頭頓時一動,他已經瞭解對方的為人,摸穿對方的心性,因此,他將運用目前的身份和職責,暗暗作了決定。
“既然如此,這麼好的地方,這麼佳的風水,你何不留著自己呢?讓給別人未免太可惜了。”
他一長身形,手勢立變,“鉤頭”微探之下,右掌倏然化成了萬千幻影,齊齊的直朝惡老大前胸平推過去!
麥小云運上了“千佛手”!
“啊!虛幻掌。”
惡老大不由驚撥出聲,他閃躲連連、暴退連連、剛才的鎮定模佯、剛才的咄咄之氣俱都烏有不見了。
鐵桶破了、城牆倒了,惡家兄弟那—方缺口陡現,聯手之勢也就隨之冰消瓦解了……
麥小云既然已經作出了決定,那就不再讓“洞庭四惡”輕易離去了,他腳下一緊,掌心猛吐,“啪!”的一聲脆響,惡老大頓時搖搖晃晃、踉踉蹌蹌的跌坐在塵埃之上了。
惡家兄弟一見老大受創,不約而同的群起猛攻,是馳援?馳援不及,是救助?救助也是無效!
麥小云一個迴旋,青龍翱翔、灰鶴飛舞,氣勢不減,威力不減,在電光石火之中,在星殞箭奔之間,三個聲音並在一起,連在一堆,匯成了一聲既沉又長的悶響,惡家兄弟誰也不輸,變成了元寶四隻,散落的環坐在山崗上面了。
阮世德他們驚住了、駭著了,身形不知轉,雙手不知動,腳下也是不知道走,只是怔怔的、愣愣的呆立在當地。
麥小云邁步朝惡老大走了過去,那麼悠閒、那麼隨意,哪裡像是經過—場激烈的大戰?
惡老人再次吃驚了,他淌著汗、喘著氣,哪管右肩頭的痛楚?立即顫危危的由地上爬了起來,瞠著眼睛說:“你……你還想怎麼樣……”
麥小云調侃地說:“你不是說此地的風水好麼?”
聲抖了、音顫了,惡老大不由臉上神色大變,他嘶啞地說:“麥小云……你要趕盡殺絕……”
“不,我只是讓你們將息將息、休養休養而已。”
只見麥小云身前藍衫的下襬一掀,惡老人又跌坐在原來所坐的地方了。
其餘三兇面呈死灰、渾身觳釁,他們雖然也都站了起來,但個個卻是垂頭喪氣,這不是—群待宰的羔羊麼?
麥小云焉能厚此薄彼?他如法炮製,惡老二等三人也被依次的歸了座,不坐行嗎?不行,因為他們右膝上的主脈穴道遭人給封閉上了。
技不如人,夫復何言?現今要剮要割、要蒸要煮也只有任人高興了,當時他們不也有這份同樣的心思與意願嗎?
麥小云回頭了,麥小云轉向了,阮世德幾個人的心情也是一樣,猶如蒼鷹之與鳥雀,猶如老虎之與綿羊,他們不是不逃,而是知道想逃也逃不出對方的手掌心,到時候遷怒對方,反會加速其亡,這弱肉強食的世界!
麥小云卻是談淡地說:“你們走吧!望好自為之。”
這是皇詔、這是天音,它出乎人們意料之外,包括了“洞庭四惡”幾個,阮世德他們冷汗收了、寒氣吐了,他們一聲不響的掉頭走了,但眸子中卻露出了羞愧與感激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