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箇傷透腦筋。我用口哨吹著巴赫的《主啊,你意即我願》,考慮著究竟如何是好。
最簡單的是按響門鈴,羊博士一出來就對他說&ldo;對不起請還回羊男耳朵&rdo;。簡單之極。
就這麼幹。
13
我按了十二下門鈴,在門前等了五分鐘。沒有回應。房子裡依然靜悄悄的無聲無息。麻雀在院子糙坪上蹦來蹦去。
正當我轉念要回去時,門突然&ldo;啪&rdo;一聲開了,大個頭白髮老人猛然閃出臉來,樣子實在叫人害怕。如果可能,我真想拔腿逃回。但不能那樣。
&ldo;嗷‐‐,討厭!&rdo;老人吼道,&ldo;人家好容易睡個舒坦的午覺,你們又……&rdo;
&ldo;是羊博士吧?&rdo;我問。
&ldo;那裡不是貼著紙嗎?你不認得漢字?聽著,報紙、牛奶等……&rdo;
&ldo;漢字認得。我不是報紙或牛奶的推銷員,我是私家偵探。&rdo;
&ldo;私家偵探?一路貨色!跟你沒事。&rdo;說著,羊博士就要&ldo;啪&rdo;一聲把門關上。我伸腳頂住。門撞在踝骨上,痛不可耐,但我忍住了沒有形之於色。
&ldo;你沒事可我有事。&rdo;我說。
&ldo;還不知趣?&rdo;說罷,羊博士用皮鞋尖踢我的踝骨。痛得就好像骨頭都碎了,但我繼續忍耐。
&ldo;冷靜點談談吧!&rdo;我冷靜地說。
&ldo;吃你的屎去!&rdo;言畢,羊博士拿起手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我頭上。萬事休矣。我當即失去了知覺。
14
我夢見在井邊打水。我用吊桶把井水打上來,倒進大盆裡。盆裡水滿以後,鱷魚趕來 &ldo;咕嘟咕嘟&rdo;一口氣喝乾。再次水滿,又一條鱷魚趕來&ldo;咕嘟咕嘟&rdo;一口氣喝乾。如此反覆不止。我數鱷魚數到第十一條,隨後睜眼醒來。
四周漆黑一團。天空星斗閃爍。雪梨的夜空著實漂亮。我倒在羊博士門前。周圍鴉雀無聲,錢包和自動手槍都在。
我爬起身,&ldo;啪嗒啪嗒&rdo;拍去衣服上的土,把墨鏡揣進胸袋。本想再按一次門鈴,無奈頭痛得厲害,今天只好暫且作罷。我已經做了不止一天份額的工作:聽委託人介紹情況、收預付金、把犯人堵在家裡、被踢了踝骨、被砸了腦袋。其餘明天繼續不遲。
我順路到比薩餅店喝啤酒,讓&ldo;查莉&rdo;處理頭傷。
&ldo;好大的腫包!&rdo;&ldo;查莉&rdo;邊用冷毛巾擦我的頭邊說,&ldo;到底怎麼搞的?&rdo;
&ldo;給羊博士砸的。&rdo;我說。
&ldo;不至於吧?&rdo;
&ldo;真的!&rdo;我說,&ldo;剛按門鈴做完自我介紹,就捱了一傢伙花瓶。&rdo;
&ldo;查莉&rdo;獨自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時間裡我揉著腦袋喝啤酒。
&ldo;跟我來。&rdo;&ldo;查莉&rdo;說。
&ldo;往哪裡去啊?&rdo;我問。
&ldo;還不是羊博士那裡!&rdo;
15
&ldo;查莉&rdo;一下接一下按了二十六下羊博士家的門鈴。
&ldo;嗷‐‐,討厭!&rdo;羊博士探出頭來,&ldo;管他報紙牛奶還是私家偵探&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