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掌中那物便到了他手中,不過是眨眼的功夫。
葉海山心中暗驚!
這錦毛鼠果然如傳言中那般身手了得,不同凡響……
白玉堂母子卻無心留意葉海山,只盯著那物件細瞧——鎖身金玉流光,正面是極其精美繁複的吉祥紋樣,雕琢得費盡功夫,但見流雲雍容、松下鶴鹿儼然,江流浩浩湯湯,彷彿煙雲渺渺猶自生寒,背面篆著四個小字:長生百歲。筆勢清奇,骨架方正。這物件雖則小巧,卻精雕細琢,端的是貴重。
“長命鎖?”
江寧女與白玉堂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之色。白玉堂轉頭望向葉海山,目光微凝:“這是……給展昭的生辰禮?”
他自是知道展昭生辰就在這月,此刻見了這長命鎖,又聞葉海山所言是特意贈予展昭,便隱隱約約猜到了幾分,只是……
心頭總有幾分揮之不去的怪異之感。
葉海山目光落在那金鎖上,點頭時似有不盡傷悲之意:“本就是他的……這是沈大哥留給他最後的東西了。沈大哥原是為著驚喜,想親手交給展大人,卻不想命運弄人,未及相逢便落入死局中……”
白玉堂擰眉道:“沈大哥?”
葉海山詫然抬起頭:“莫非你們都不認識麼?展大人的同門大師兄——沈鈞。”
六扇門第一捕快,沈鈞。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章 死何苦
“長生百歲……師兄……”
展昭似是極不堪忍受一種痛楚,他閉上眼,逼退眸中淚意,掌心卻是緊緊攥著那長命鎖,縱然被金鎖的稜角刺得發痛也不略鬆一鬆手。
當日他被葉海山帶著連趕了好幾天路,奔波勞苦,已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也不曾進過飯食,即使是被白玉堂強制著睡了一晚,飲下些補湯,也不過是緩一緩乏勁兒。聽聞葉海山到來便起床收拾好形容,此刻疲倦蒼白之色顯在臉上,又滿目悲愴,似哭似笑,幾近於癲,一身素淨白衣生生令人覺出幾分清瘦悽絕之意。
二人身量相仿,白玉堂的衣裳,展昭穿著原不至於不合身至悽惻如此。
白玉堂見狀眉心緊蹙,默不作聲地掰開了他的手——展昭死不鬆手,白玉堂便發了狠,盯著他未睜的眼,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
“貓兒,要流血了。”
白玉堂平靜地道出這句話,那枚長命鎖便轉回到他手中。
葉海山有些詫異地看著白玉堂此番舉動。
他與展昭交情不深,與沈鈞卻是至交好友。沈大哥曾講過,自己這位小師弟,自來清潤溫柔,十分和善,骨子裡卻甚是倔傲,性情也頗自持,縱與人深交,也還留著一線距離,極難親密無間。
這數日為了沈鈞之故,他與展昭也算得相處一陣,知對方外表柔和,心性卻猶鋼骨,向來不示弱與人。
那夜在襄陽王府,展昭雖悽惶哀絕,卻也一字未發,滴淚未下。
性情可略見一斑。
白玉堂這般舉動,不但霸道地奪了這對展昭至關重要的長命鎖,更是一種隱隱的宣告——他不容許展昭這般獨自癲狂,任有何事也要一併承擔。
展昭會怒的吧……
葉海山暗忖,不覺有些擔憂地觀察著二人臉色。
室內一時無聲,半晌,展昭方澀聲道:“葉大人,你要說的,我都已經知道了。這幾日你也奔波壞了,請自去歇息罷。我師兄的事……”但出此言,他心口便猛地一窒,眼中似有血色,喘了一息才緩緩道:“我自有打算。”
葉海山聽著這話大有深意,不由急道:“展大人,此事非同一般,你不要意氣用事。倘連累了自家,也是沈大哥不願意看到的!”
他怕展昭含怨尋仇,招惹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