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華哭嚎完畢,恨恨道:“你叫我如此難過,我也不能叫你好過!”隨即丟下一堆銀子,帶阿寶主僕兩個帶出了鴛鴦樓。因銀子多,加之她陸郡主的名頭已然暴露,鴛鴦樓一眾人等也不敢攔她。
柔華帶了阿寶進了醉仙樓,小二將她們引到一間包廂,裡頭一桌衣著華貴的年輕男子們正在飲酒作樂。柔華衝裡頭坐在主位上的一名男子喊:“三姨兄。”
三姨兄揚了揚手,笑道:“八……弟,你來了。”
桌上的幾個男子便齊齊起身退出。柔華坐到他身旁去,拿起他喝剩的殘酒一飲而盡。
那三姨兄便笑問:“今日又找不自在去了?”見柔華點了點頭,便柔聲勸道,“聽說你這些日子鬧得越發厲害了,姨母這些日子提起你就哭,你這麼大了,就不能讓父母省省心麼?”
柔華只一連迭聲喊小二上酒,三姨兄又問:“他果真有這麼好?我看比他好的人多的是。你若一心撲在他身上,我看你這一輩子都要耽誤下去了。”
柔華嘆了一口氣,道:“你不懂。”
三姨兄悻悻道:“你自己當局者迷而已。他有什麼好?還不如跟我算了。”
柔華又飲盡一杯酒,道:“三姨兄莫要開我玩笑。平常人等,聽見我的名字便覺得害怕。你若真是娶了我,不怕我身在曹營心在漢?再者,你與我從小與我一同玩耍長大,於我而言如同手足一般;你家裡不是已經有了一堆姬妾了麼?若厭煩了,我倒可以送給你一個人。”
三姨兄嘆口氣道:“她們哪有你好……”抬眼瞥見隨眾婢女候立在一處的阿寶,她身上穿得花團錦簇,頭上卻並無首飾,便笑,“這個看著打扮得倒新鮮,可是這個?你怎麼無緣無故想起要送我個女人?”
柔華冷笑了一聲,道:“你且看看她長得好不好?”
三姨兄便上上下下看了看阿寶,笑道:“中上之姿。”
柔華便笑道:“我這陣子也沒看到三姨兄了,覺得不好空手來,便從鴛鴦樓帶了她來。”
三姨兄沉吟道:“你可是聽說我的什麼荒唐事?姨兄無論再怎麼荒唐,你總是不一樣的。”
柔華推了推他的胳膊,佯惱道:“三姨兄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再者你無論做什麼自然有你的道理。這個人你要還是不要?不要我就送與別人。”
三姨兄臉色稍霽,道:“你把她留下便罷了。天晚了,你快些回去吧。當心姨夫姨母擔心。”
柔華聞言,便又飲下一杯酒,笑嘻嘻地道別離去,臨走經過阿寶身邊時,看了阿寶一眼,眼中的幸災樂禍與恨意叫阿寶的心緊了一緊。阿寶便忙為自己鼓勁:莫怕,莫怕,餘下的見機行事便可。
包廂內僅剩下三姨兄及阿寶主僕兩個。三姨兄招手道:“過來。”阿寶便是瞎子,也能瞧出這人氣度不凡,但他瞧著自己時,臉上卻分明帶有幾分邪氣。阿寶小心翼翼地捱過去,福了一福,口中沒話找話:“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三姨兄抬眼,嗤笑了一聲道:“你無需知曉。”與剛才同他妹妹說話時,神態簡直判若兩人。
阿寶便默默不語,他拍拍身邊椅子,示意阿寶坐過來,斟了滿滿一杯酒,遞到阿寶唇邊,道:“飲下。”
阿寶一氣飲完。三姨兄頗滿意,伸手將阿寶的雙手拉過去,摩挲幾下,又拉到鼻下嗅個不住。阿
寶驚恐不已,忙問:“這,這是作甚——”
門口的桑果此時”呃——”地一聲打了一個長長的嗝。桑果大大地受了驚嚇,這下便再也停不住了,只管“呃,呃,呃”地打個不停。三姨兄大覺掃興,將杯子一頓,低聲喝道:“滾!”
外頭便有兩個侍從進來要叉桑果,桑果無奈,眼淚汪汪地站到門外去了。三姨兄便又捉了阿寶的手拉到自己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