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雨杏雨聞言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公孫柔小臉蒼白,委屈地咬著嘴唇,身後已經傳來其他世家小姐的竊竊私語聲,她心裡一陣惱火,卻又不甘心就此離開,悶了半晌,勉強對著墨硯笑笑:
“阿柔只是想休息一下,也沒那麼要緊,既然硯表哥想留下來,阿柔就陪著硯表哥好了。”
墨硯不理她。他正在因為被阿依華麗麗地無視了而生悶氣。
身後傳來竊笑聲,公孫柔覺得那些笑聲都是在嘲笑她,咬著嘴唇隱忍不發。卻在望向阿依時眼眸裡閃過一抹狠戾。
那一頭,景澄眼看著景灝輕薄地去握一個姑娘的手,那姑娘還是重臣的未婚妻,眉一皺,低喝道:
“五弟!”
阿依倒是並沒在意,直接拂開景灝的手,徑直走到祁心面前。也不顧地面的冷硬甚至都沒有去留意病人的樣貌,跪坐在欄板前,見那人已經沒有了呼吸。脈搏幾乎摸不到,立刻解了他的衣領,又從藥箱裡取出一塊絲綢方巾蓋在祁心的嘴唇上,緊接著俯下身去每吹一次氣進行一次胸外按壓。這種治療方式她已經做過許多次了。比起最初的陌生慌張到現在的平和淡然。她也算成長了。
墨硯的臉比剛才更黑。
“哎,你這個人,你這是在做什麼?!”在景灝眼皮子底下呈現出的輕薄畫面讓景灝勃然大怒,高聲喊叫道。
“五弟,她是在幫助祁心恢復呼吸,你聲音太大會影響到她。”景澄立刻說。
景灝這才反應過來,雖然心裡不自在,但治療為大。點點頭,不敢再出聲。
約莫過了小半刻鐘。祁心的呼吸雖然微弱,卻漸漸地能感覺出來了。景灝心中大喜,阿依見狀已經從藥箱裡拿出杭綢針包,一面從裡面取出一疊細針,一面平著語氣輕聲說:
“五殿下,我要給這位公子脫衣服施針,與這位公子不相干的人最好都退開,除非是想要看他不穿衣服。”
景灝愣了一愣,明白過來,立刻轉身去把周圍圍觀的人趕蒼蠅似的趕走,命侍衛守在涼亭周圍不許人接近。
景澄和景澈眼看著這個毫不出彩的丫頭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把一國皇子當成打下手使喚,反應不一,景澈不由得將阿依上下打量了一番,劍眉一挑。
“你怎麼不走?你和祁心又沒關係!”景灝眼看著墨硯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從涼亭下面上來了,立刻瞪起眼睛說。
“臣和祁心自然沒有關係,臣和她卻有關係。”墨硯往阿依身上一指,平聲說。
景灝一時沒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眼看著他走到阿依身後,阿依已經眼皮都不眨地去了祁心的上衣,上衣下面是比女子還要光滑細膩柔軟的身體,白如雪,彷彿被玉雕成的一般精美絕倫,就是連男人看了都不由得呼吸一窒,有點臉紅心跳。
阿依覺得這男人除了個子高大外,各方面都像是一個好看至極的姑娘,不過對於病人的長相她倒也不是特別在意,在心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緊接著手腕翻轉,第一針便刺在了百會穴,緊接太陽穴、膻中穴、鳩尾穴、巨闕穴、肩井穴、足三里穴,素手銀針,針針死穴,針法各異,力道不同,十三個穴位,被她來來回回極富韻律性地施針,彷彿在肌膚上優美地跳舞一般,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周圍的人都有些看呆了,這樣的刺穴手法,輕捻迴轉,直刺斜插,迅快精準,招招流暢,明明是極困難又枯燥的一件事,被她做起來卻像詩畫奏樂一般地揮灑自如,優美迷人。
紫蘇和蘭陵秋立在一旁,面色均有些不太好看,兩個人曾經都自詡是醫界年輕有為的天才,然後站在她面前,兩個人卻都有一種輸了的感覺。這樣的針法,傳承久遠卻神秘莫測的鬼門十三針,即使他們現在這樣眼看著也明白其中的原理,但他們卻學不會,永遠也學不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