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軍主動撤出延安後的第三天,在綏德城南的棗林溝開了一次會議。參加會議的除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外,還有朱德、劉少奇以及彭德懷等將領。在會上曾引起過一場爭論,即多數同志提出,要統帥部和毛澤東主席渡過黃河,在黃河彼岸某地指揮全國的解放戰爭。理由很明顯,陝北敵我力量過分懸殊,地區也狹窄,迴旋餘地並不大,而毛澤東一身而系全黨安危,在戰爭中危險是無可避免的。如果渡過黃河,轉移到安全地區,並不影響指揮全國的解放戰爭。將最高統帥和統帥部安排到較安全地帶指揮戰鬥,不僅合情合理,且很有必要。這樣做,也決不會引起任何非議;因此,此議一出,幾乎全體響應;但是隻有一個人不同意,這就是毛澤東。他說:“我不能走。黨中央最好也不走。我走了,黨中央走了,蔣介石就會把胡宗南投到其他戰場,這樣,其他戰場就要增加壓力。我留在陝北,拖住胡宗南,別的地方就能好好打勝仗。”同時,他也不同意給陝北再調部隊來。他說:“不能再調部隊了。陝甘寧邊區巴掌大一塊地方,敵我雙方現在就有幾十萬部隊,群眾已經負擔不起,再調部隊,群眾就更負擔不起了。”雙方爭執得很厲害。尤其是任弼時,對毛主席應過黃河堅持最力,雙方爭得面紅耳赤,最後都帶了火氣。毛澤東聲言:“不打敗胡宗南決不過黃河�”大家看說不服他,只得讓步。會議經過兩天討論,最後確定: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留在陝北,主持中央和軍委的工作;劉少奇、朱德、董必武東渡黃河,前往華北,組成中央工作委員會,由劉少奇擔任書記,負責那裡的土改和根據地的建設工作;葉劍英、###前往晉西北地區,負責中央機關的後方工作。事情就這樣確定了。從這件事上,我們可以充分領略到作為偉大無產階級革命家和統帥的勇士情懷�他想的不是什麼我已經是最高領袖了,應當格外地珍惜自己,而想的卻是人民,陝甘寧邊區的人民,在危急時刻決不應當離開他們。只要能更有利於全域性的勝利,至於個人的安危早已置之度外。他對自己是這樣,而對自己的戰友卻是另一番體貼。例如朱總司令,那時已經六十一歲,董老的歲數更大,毛澤東把他們安排到環境比較安定的華北晉察冀地區,又未嘗沒有照顧的意思。朱總司令當然很深刻地體會到這一點。他臨行前的一天下午,專門召集了警衛部隊連以上的幹部會,再三囑咐大家:“中央和毛主席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這個任務很重大,也很艱鉅。你們要堅決勇敢,千萬不能出一點差錯,要保證他們的絕對安全。否則是無法補償的�”朱總司令講完後,又把團長、政委找到跟前,要他們把力量重新調整一下,老弱的自己帶去,精壯的留下來。戰友之間的心心相印又是多麼感人啊�
大勇篇(2)
在國民黨集結重兵侵佔延安,並深入陝甘寧邊區腹地的嚴峻時刻,毛澤東率中共中央及軍委總部始終在陝北堅持的訊息,不僅安定了陝北的人心,而且大大鼓舞了全國各解放區人民的戰鬥意志,對推進戰爭的勝利程序起到了有力的作用。
當然,陝北戰場是異常艱苦的,比之全國也許是最艱苦的戰場。那時毛澤東已經五十五歲了,由於山徑崎嶇,戰爭的頭幾天,他已經丟棄宋慶齡早年贈送的那輛汽車,開始騎馬或步行。住下時則住在又黑又窄的窯洞裡,連地圖也掛不下,牆上、酸菜缸上、鍋臺上擺的都是地圖。儘管戰爭一開始,他很風趣地說過,“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在那個山頭,我在這個山頭”,但在這樣狹窄的地區迴旋,不遇到危險,幾乎是不可能的。根據毛澤東的衛士李銀橋的記述,其中最危險的有兩次。
第一次,是我軍連續取得青化砭、羊馬河、蟠龍三次大捷之後,胡宗南氣急敗壞,利用我主力遠在西線的機會,專門派了劉戡率領四個半旅,向我中央領導機關撲來。這時毛澤東和中央機關住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