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安排下,很自然地就玩在了一起。
他們四個人總是走在一起,比起活躍開朗的三人,詹魚就顯出些許遊離在外的不相容感,只有話題遞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才會說上兩句。
初中三年,傅雲青都沒怎麼見過詹魚,更別說說話。
時間久了,他對這個人的記憶逐漸趨於黯淡,然後劉老七找上了他。
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間,他第一反應不是驚訝或是憤怒,而是釋然。
原來父母不愛他的原因不是因為他不夠優秀,只是他們更愛自己的孩子。
後來,他才明白,有些人是隻愛自己的。
回到詹家,許是出於愧疚,也是為了讓他以後死心塌地為詹家做事,父母對他有許多的偏愛。
傅雲青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原來這個詹家就是詹魚字首裡的那個詹家。
在詹家生
活以後,他和詹魚之間的距離變成了一道走廊。
長久的注視,在這樣的距離下,他才深刻地意識到這個人的改變。
那句“那個……我們可以做朋友嗎?”像是一句臨終的遺言,那條對世界充滿熱情好奇的小魚在乾涸的時光裡消失了。
“我以為你們是那什麼以後才認識的。”周忙吃了一驚。
他從來沒聽詹魚提過,關於他們從小就認識的事情,所以他也就以為詹魚認識傅雲青是在傅雲青被認回詹家以後。
“他也不知道,”傅雲青一笑,“我沒告訴過他。”
雖然在十八歲那年,狸貓換太子的事情被人曝了出來,但詹家干預及時,抹除了陳小云的具體訊息,所以詹魚一直都不知道陳小云是他這件事。
即便如此,“偷走的十七年”也成為了詹魚身上最為沉重的枷鎖,終身攜帶的鐐銬。
那個時候,他已經參與了很多演出,算是半個公眾人物,“狸貓”事件引發了很多網友的不滿,詹魚所有的社交賬號都被噴子圍攻。
後來傅雲青為了找詹魚,用他留下來的筆記本登入過那些賬號,也看到了幾乎擠爆私信的內容。
骯髒又不堪入目。
有人罵他是不要臉的小偷,有人讓他滾出崑曲圈,有人說他噁心做作,有人說他是掃把星,克人克己,有人讓他死了謝罪……
這些私信拆了近半。
這些人有著比當事人還要澎湃的憤怒,高舉著正義的旗幟,毫不保留地發洩自己被生活壓抑的情緒,以自己最陰暗的一面做矛,惡劣地扎穿這個男孩柔軟的皮肉。
也許他們有人知道,這個剛滿十八歲的男孩子也只是被命運,被真正的小偷擺弄的無辜人。
——但,誰在乎呢。
“師兄這些年變了很多。”周忙很輕地笑了下,但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他是受了師兄的影響才開始學崑曲的,甚至不惜搬家,從下洲到揚城,只為了拜在詹老先生的門下。
在他的記憶裡,師兄是一個有些沉默的人,明明天賦極佳,那些戲本已經被他翻爛了,但每次自己遇到他,他都是在看戲本,在揣摩那些細節。
一開始他覺得這是專業,是熱愛,是痴迷到廢寢忘食。
但看得次數多了,他卻有種奇怪的感覺,與其說是熱愛,不如說師兄更像是把崑曲當成了一根繩子,死死抓著不放手。
曾經,這根繩子連著他的父母,連著詹老爺子,只要他在崑曲拿到了更好的成績,就能得到那端的獎勵和笑容。
後來,這根繩子連著他和人生,因為除了崑曲,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朋友,沒有家人,也沒有了爺爺。
再後來……
“師兄特別討厭你,你知道嗎?”周忙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