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擺在宮室中間,鏽跡斑斑,外側的饕餮紋飾尤其猙獰……林立的擺設,過於肅穆的裝潢,是一種高曠冷峻之美。
‘這裡……好像少了什麼……’一圈看完,慄蕙蘭才後知後覺發現——這房間竟然沒生火?不說爐子了,甚至連個起碼的火盆都沒有!
現在才初入三月,上巳節還沒過,宮裡怎麼可能不生火?
‘這群懶鬼!’惱火地站起來,拉開大門走出去……
才要呵斥僕從,卻發現門外無人!
向兩邊看看,慄夫人驚異地發現:長長的廊內,竟只有可憐兮兮的一箇中年宦官和一個老宮女。而且,這兩人都站在正殿之外!
“哎……”慄蕙蘭向唯二的兩名僕人招招手,想叫個火盆進來。
兩位視若無睹,對皇太子生母報以徹底的面癱,連腳尖都懶得動一下。那姿態的含義再明確不過:我們只聽皇太后差遣。其她阿貓阿狗——識相點,別自討沒趣!
‘叫不動?算了……找自己的侍女想辦法……’慄夫人掉轉身,往外走——她的隨身侍從都留在殿外了。
就在這時,剛才怎麼找都沒影兒的內官不知打哪裡冒了出來,攔住慄夫人的腳步:“夫人,白虎殿乃要害之地,自重為要,切勿擅闖。”
“寺人,室內寒甚……”雖然被攔路很不爽,慄夫人還是很高興有人能出面解決問題。
內官哈哈腰,撇得這叫乾淨:“夫人,此非臣之職守……”
‘你不管,總有人管的吧!’慄夫人不死心:“如此,寺人……”
“夫人,白虎殿自有屬吏!”客客氣氣但堅堅定定地予以拒絕,內官的腰直了——內廷和外朝一樣,最忌諱‘過界’。
慄夫人睜大眼,腦子裡跳出兒子們閒聊時曾涉及的一個有趣話題‘官僚作風的拖沓和低效’。
“皇太后命夫人居室內候命,”不等慄夫人反應,內官吊高了一邊的眉毛,三分懷疑七分不懷好意地問道:“夫人……行至此,莫非有違抗上諭之心?”
慄蕙蘭一口氣哽在胸口,差點厥過去——這還有天理沒有啊?
人在屋簷下,怎敢不低頭?在大漢,連當朝天子都不敢輕易違逆竇太后的意思;薄皇后從皇太子妃到中宮皇后,二十年從未對婆婆說過一個‘不’字。
如此榜樣在前,一個小小的‘夫人’能如何?除了壓抑怒火,老老實實道歉,退回宮室接茬待召,慄蕙蘭還能有什麼選擇?
沒有皮毛墊底的地席,再精緻再美觀,也是越坐越冷。兩隻小小的油燈,
246、不動聲色的還擊 。。。
搖搖晃晃,悽悽惶惶,彷彿隨時會被宮室內威嚴高峻的環境氣氛壓迫熄滅。
一陣冷過一陣……
開始還能坐在那裡,抱著肩膀奮力搓雙臂。後來,慄夫人實在坐不住,站起來連連跺腳——到這時,慄夫人反而感激‘室內沒伺候的人’了,這動作太粗魯,人前可做不出來。
‘跺腳’和‘蹦跳’有效!
血液一加快流動,人立馬感覺暖和多了。
突然,一切停了!
慄蕙蘭陡然想起:若動彈得太厲害,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頭髮和服飾就會鬆散凌亂。
‘侍女都被擋在外面,不能進來……頭髮蓬亂衣衫不整地去見皇太后?’衡量衡量得失,慄夫人眼淚都快落下來:‘要是因此被按上大不敬的罪名,就糟了……’
百般無奈,慄夫人只好重新回席子坐下,儀態萬方,一動不動地抗‘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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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熬了多久,手腳冰涼,四肢麻木,鼻翼下似乎有可疑的液體流出……就在慄夫人以為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