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孩子,看嚇成這樣。”二姐故意放緩口氣,“有什麼事,儘管跟二姐說。”
巧雲抽咽了一會,突然破涕為笑。
“你個死妮子,嚇死二姐了。”二姐也跟著笑了。
毓秀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三個人坐在草坡上,太陽懶懶地曬著她們。
從巧雲口裡,二姐和毓秀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清涼的河水把巧雲吸引到河邊,她一邊抓住河過的一綹蘆草,另一隻手就去河裡撩水。她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水如此清澈和好玩,便用手往遠處狠勁地撩著,看清涼的水揚起又落下,濺出簇簇水花,暢快極了。看到毓秀攥著一把綠葉過來,一下子冒出一個鬼念頭,準備撩水往毓秀身上灑。就在這時,她忽視覺得手裡有什麼東西在動,湊近了一看,是兩條粗頭長尾的小蟲子彎彎悠悠地在手裡晃動。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往岸上跑,腳下一滑,一塊泥巴從腳底飛出老遠落進水裡,自己也摔了個大跟頭。
“城裡娃兒,哪見過這陣勢?”二姐聽罷禁不住笑了。“以後可得多留點神,像這樣的死水河,什麼事都可能有。看上去清著呢,可孳生了不少小蟲蟲呢。要想河水乾淨啊,還是到活水裡去。”
什麼死水、活水的,把毓秀和巧雲搞暈了,好奇地盯著二姐。
“瞧我說的。”二姐先是一樂,又接著解釋,“死水就像這樣沒有出口的河溝,活水就是流動的有出口的水渠。看見嗎?”她指著河邊高處的另一條並行的河道,“這就是天旱時放水用的,只是現在收莊稼了,也就乾枯了。”
三人邊說邊笑著回到了做飯的地方。日頭已偏向正南方向,她們便緊著燒火。
對這活路,二姐可謂輕車熟路,毓秀跟二姐一起呆了這麼長時間,也摸到了一些訣竅,所以什麼時間該做什麼,弄的乾淨利落。巧雲可傻眼了:切菜,幾刀下去,小指肚犁了一道小口子,鮮血沉默了只一會兒,便滲出來,聚成一個小疙瘩,小疙瘩還在逐步擴大。趕緊捏住,老半天才敢鬆開,半根指頭好長時間沒反上紅來;燒火,風也老跟她作對似的,火苗盡往自己眼前竄,逼得她一個勁往後仰不說,嗆得一個勁直咳嗽;二姐和了這麼一大盆面怎麼個弄法呀?心裡根本沒有底。
二姐看她傻呆呆的樣子,一邊麻利地幹著,一邊逗她:“巧雲,你不是喜歡農村的大自然嗎?這可就是你說的大自然最主要的部分。這裡的自然可不是你書本上學的那種遊山玩水,那個有閒功夫就成。這裡的自然,嘻,有閒沒閒地你都得好好看清嘍,不然,它可饒不了你。”
不光巧雲,二姐這些半土不洋的話連毓秀也逗樂了。
巧雲更是“嘻嘻”笑個不住。她知道二姐這些話是明裡暗裡逗弄自己,越法開心地笑起來。
“咦,二姐,”毓秀把大約二十個雞蛋打到一個搪瓷盆裡,好奇地望著二姐。“這套理論你是跟誰學得啊,跟別人的說法可是不一樣呢。二姐一定是見過大世面的,我可是要服了你了。”
二姐把一塊張牙舞抓的樹根在地上摔打了幾下,把上面的毛刺折彎了,塞到灶堂裡。
“那年月啊——”二姐像是勾起了什麼心事似的,自說自話地,“兵荒馬亂地,那裡有現在的好日子?那年跟著爹孃逃難到了昆明那地方,人多的簡直沒有藏身之處。你想啊,鬼子來了,內地的人都湧到這兒來,哪裡容得下?我和爹孃露宿街頭,飢一頓飽一頓的,勉強剩下一口氣就是了。就是這樣,還是不能持久。那年冬天,也不知怎麼了,昆明竟下了那麼大一場雪,得了病的父親再也熬不住了,歪在孃的懷裡直哆嗦。那天天還沒亮,我和娘就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嚥了氣。爹臨死的時候就說了一句話:‘你們娘倆一定要活著回老家,記住把我也帶回去啊!’”
二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