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耽擱了不少時辰,看天色快到午時,臉上的不耐煩愈盛。
少年正處於變聲器,聲音沙啞乾癟,跟有人用指甲撓生了鏽的鐵塊似的,讓聽著的人無端生出幾分煩躁。
好在說的是本地方言,金陵話抑揚頓挫,說話跟唱歌似的,算是解了些許令人幾近難忍的難聽。
那中年人額頭上這麼一會兒已經汗珠密佈,臉上訕笑,眼珠子往扔在地上的兩錠銀子一掃,隨後拉著後面的小丫頭不動聲色的挪了幾分。
“他是、他是……”
一邊磨磨蹭蹭,中年人一邊往人群中掃了掃,半天說不出後續。
馮淵胸口劇烈起伏,早就氣得七竅生煙。
現目前他所看到的事情,加上之前興兒打探的,他又不是傻子,當即就猜到中年老實男人的心思。
“我是他的買主,三日前我買了他女兒……”
話音未落,中年男人突然將一直緊緊跟著他的小丫頭往馮淵這邊一推,然後迅速撿起地上的銀錠,往找好的路線飛快地衝了過去。
順帶還狠狠瞪了不遠處的流浪漢一眼。
原來當日馮淵對這小丫頭一見鍾情,又知道三日後是諸事皆宜的好日子,於是便先付了錢,然後約定三日後來接。
誰知道這人並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麼老實,不過兩日,就那些馮淵給他的銀子揮霍一空,隨即又於今日想要將那女孩二度賣給那個貴公子。
本來他賣完直接跑了就算了,誰知道那個流浪漢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啦,又非拉著那個小女孩喊女兒女兒,這才耽擱了時間。
貴公子和馮淵小三都沒想到“老實人”突然反應這麼大,臉色只初時稍愣了一下,隨即連忙的吩咐隨從將眼前這個中年“老實人”控制起來。
貴公子身邊的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他們跟隨這公子常日南北運貨,手上是實打的真功夫。
馮淵上前幾步,臉上因為憤怒,神色激動。
“本公子三日前就已經把錢給了你,從那時候起,她就不是你女兒了。
所以你如今想要一女兩賣,卻是打錯了如意算盤,你沒有這個資格!”
眼眶通紅的吼出這番話,馮淵又朝被“老實人”甩到一旁的女孩走去。
只是還不等走近,貴公子突然嗤笑一聲,然後擋在馮淵前面。
“我管你幾日前幾日後的,你看清楚他手裡的銀子!如今他既是收了我的銀子,那麼我帶走他女兒,就是天經地義!
至於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我管不著,你自尋他去。”
賈璉和吃瓜群眾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狗血的一幕這才反應過來,齊齊深吸一口氣。
簡直活久見!
禽獸父親將女兒貨物似的賣來賣去就算了,竟然還是一女兩賣!
簡直令人髮指!
馮淵和貴公子各說各話,一時場面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隨即貴公子似是耐心用完,乾脆雙手擊掌,立時從百姓中走出十來個穿著統一類似家丁衣服的人。
“小丫頭,走吧,如今爺錢都已經付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其他的什麼阿貓阿狗,統統給我滾。”
貴公子朝依舊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小丫頭笑言。
賈璉冷眼看著,眉頭緊皺。
今天的事情怕是不這麼好辦。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後世腦殘劇看多了,賈璉總覺得眼前一幕十分早熟。
默默站到馮淵身邊,後者見自己相中的媳婦馬上要被人帶走,連忙一把抓住“老實人”,然後又要追上貴公子。
“你不許走!他收了你的錢,你要帶就帶他走!女孩如今已經是我的人,你這樣我一定去衙門告你!”
一邊說一邊將“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