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車內頓時一陣笑聲,姑娘們也是難得沒有男子在身邊,又不是要應酬人的場合,暢所欲言的說著心裡話,偶然交流些馭床之術,說到羞澀處不禁互相打鬧著取笑。
突然嘭一聲巨響!
章棲影再也受不了她們的言語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馬車內本在聊天的女子突然一陣尖叫:“啊!救命啊!有人跳車了——!”
……
章棲影被救回管家,管家長隨回稟十少夫人,章姨娘從馬車上摔傷了胳膊,已經去請大夫了。
十少夫人嗯了一聲,沒有要去看的意思。
十少夫人是落魄侯府出身,往大了說是書香門第、名門望族,往小了說也沒什麼可說的,但保不齊人家明媒正娶又有侯府這樣一個出身,別管對真正的大族來說那個侯府多不值錢,也改變不了,在商人出身的管家很值錢的事實。
所以,十少夫人每次在妯娌都端著架子,以官家小姐自居,可誰知道十少爺竟然娶了個父親曾經做過宰相的女人回來當小妾,還狠狠寵了一段時間,讓她想想便一肚子氣。
哼!一個破落到被踢下左相之位的人而已,如今不過是區區七品官員,還有什麼好炫耀的,自從她給相公納了新妾,相公也不是好久沒去章棲影房裡了!看她那副做作的樣子給誰看!
十少夫人並不把章棲影放在眼裡,可是那些個等著看她笑話的妯娌偏偏把章棲影掛在嘴邊,彷彿她那個曾經當過左相爹比她的侯府更值錢。
分明是那些人看不得她相公受老爺待見,一個個眼紅!再說了!十少夫人高傲的抬起頭,一個沒有嫁妝的妾她會看在眼裡!?
所以十少夫人不介意在相公面前表達對昨日黃花女人的照顧:“開了庫房,把我這裡的上好藥材都送過去,讓章姨娘好好養傷,等養好了傷再來請安。”切!已經淪落到出去應酬了,她要是再把章棲影放在眼裡,就是自己犯賤!
十少夫人心情不錯的挑了幾樣首飾打扮好自己,帶著浩浩蕩蕩的下人去前廳陪老夫人摸牌去了。
章棲影躺在金銀雕琢的床上,這裡的擺設無不彰顯著管府的財富,她這裡尤甚,管之禮對她的到來不知抱有什麼目的。
她的院落尤其精美,彷彿金銀堆砌而成,就連身下的床,一半的材質都是黃金,如果不是嫌黃金韌性不好,她幾乎要睡在黃金上!
望著床頂富貴吉祥的千層繡,章棲影心裡從未有過的苦,怎麼就沒有摔死她,竟然還活著!活著看自己淪落到了什麼地步!
眼淚無聲的滑過眼角,章棲影不禁想到了以前,那時候的憂愁現在看來那麼可笑,她們極力擺脫的人才是她們最大的依仗,早知今日……早知……
眼淚浸溼了價值連城的玉枕,想起了家裡的閣樓,想起了教她們刺繡的鳳姨,想起了棲悅姐剛離開初慧殿時,家裡一切為她而忙碌的寵溺,和她當時心裡酸的冒泡的傻念頭。
那時候她竟然會覺得章棲悅搶了她的東西,竟然會想章棲悅霸佔了屬於大家的師父,竟然覺得章棲悅不配大家的寵愛。那些該是屬於她的!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怎麼會有那麼荒謬的想法,那是章棲悅的家,她是章府的大小姐,他們本該拿主母指縫裡露出來的關心,卻想手握全部。
還想著跟正經的嫡子嫡女爭家產,她們當初怎麼那麼無恥,顛倒黑白,索要過多,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她怎麼不知道大哥、二哥竟然如此貪婪,平日對她好,現在都成了催命符,管之禮質問她,‘是不是娶了她還要附帶養她的家人’讓她顏面盡失。
幾次三番後終於惹惱管之禮,再未見他出現過,他不出現也好,做人妾的,她也沒指望能留住誰,只是……只是為什麼今天管之禮這樣待她